清晨的阳光挥洒着柔和的笔墨,小鸟的歌似乎永远也唱不到尽头,日复一日地唱着,并不会对此感到厌烦,刚刚度过一个长夜又重新拥抱太阳的花朵流着泪水。
也许它也会重新见到太阳了而感到高兴吧。风懒散而自由地在田野上散步,与泥土的自然和雨水的清新作伴,没有什么忧愁,只是高高兴兴地在世界上走着。
有人在城市的床上望着晨阳,也有人在天未大亮的凌晨便在地里劳作,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习惯。男孩对这些变化已经习惯了,甚至对这些变化感到亲切,不一样的风景和风俗给他带来了旅途的新鲜感。
男孩哼着一些高兴愉悦的不成曲的小调,轻快地走在田间陌上。男孩一个人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寂寞,也许对于他来说身边的一切,这路过的一切都亲切地向他问好。
男孩微笑着独自一人走在这陌生的地方,以他的年纪这种沉着是很少见的。
从他面前路过的绵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孩,轻轻地叫了几声,“咩~”
男孩笑得更加灿烂,好像没有什么忧愁似的,他对着绵羊招了招手,俯下身子,与绵羊对视。
绵羊不解地看着他,男孩笑着说:“早上好啊,晚上睡得怎么样?孩子没有像鱼一样闹腾吧?”很自然熟的样子,与一个陌生人,呃,羊,开着玩笑。
绵羊歪着头,依然不解地“咩咩”几声,看着眼前打扰它吃草的陌生人,它不理解眼前这个男孩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像主人一样想——绵羊终于看到了男孩背后背着的的东西,大概是刀剑那样的利器吧?
绵羊又“咩”的一声,不过这回让人感觉受到了惊吓,它迅速转身跑了。
现在轮到男孩困惑了。男孩先前脸上灿烂的微笑,此刻成为了冷淡的扑克脸,只是相较于高傲更像是一种平静。男孩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被尴尬冰冻了,他在思索为什么羊会惊慌失措地跑开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背后的刀吧,我又没拔出来呀。”男孩想,他丝毫没意思到对于羊来说看到刀鞘就已经够惊心动魄了。
男孩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困惑没有得到解释,男孩又迈开了步子,放弃了继续想这注定想不通的问题,又踏上了前往目的地的旅途。
男孩不知疲倦地走着,在晌午的烈阳之下穿行,他没有在意之前的一段小插曲。只是一个故事或寓言罢了。
汗珠从他的额上不断地落下,折射着阳光像液态黄金,落在足下的野草地里,翠绿的草在日照下有一种朦胧和青春感,似乎在打着瞌睡。
“唉,不行诶,在中午走还是太热了,在有树荫的位置应该会好一些吧,如果附近有河流就好了。”男孩短暂地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
顿足了片刻,男孩又不停地走着。
走了大概几分钟,男孩远远地望到矮小的树林,应该是人工栽种的吧。
男孩歪了歪头,默默地想:“不会这么幸运吧,想什么来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海市蜃楼之类的吧。”男孩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乘凉。毕竟谁也不想在如此炽热的环境下继续走下去。
男孩奔跑起来,身影如同风一样的迅速自如。男孩到了树林的旁边,很巧的是树林旁还流淌着一条清亮的小溪。
冰凉的溪水应该是夏天对于旅人的一种最大的诱惑,尤其在于劳累的情况下。水自由地流淌着,撞在河道上的突出的石头上,激起微小的浪花。
男孩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地走到了溪水旁,弯下腰来,用双手捧起一泓清水。
意料之中的清凉使他接受了这份幸运的馈赠。男孩将双手捧着的水泼到了脸上,丝毫没有顾忌把衣服弄湿。不过话说回来,汗水已经把衣服浸湿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清凉的溪水使他有些恍惚的意识变得清醒,他犹豫是继续走好,还是在这里度过一个安逸闲适的午休时光。
但一声厉喝打破了他的思绪,“小鬼,谁让你乱动别人的东西了。”
男孩弯了弯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如此炎热的时辰,他却仍然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所附带的帽子使他的脸形成了空洞的黑暗。
没有一处裸露出来的皮肤,这种奇怪的装扮真的不像是一般人所喜好的。但这也使他获得一种奇怪的气质,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男孩低头像这个奇怪的人鞠了一个躬,他诚恳地向这人道歉:“对不起,叔叔,我实在是太渴了。”
奇怪的人因为男孩的道歉愣了一下,就好像故意找事的人被十分恭敬的家伙安抚一样。毕竟他也不会想到这么胡搅蛮缠的理由也会有人认真地道歉。
奇怪的人还是狠狠地说:“这不是乱动人家的东西的理由吧,虽然这只是一捧平平无奇的水,但毕竟也是归属于别人的。”
男孩向奇怪的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取下背后的背包,弯下腰翻找着什么。
那个奇怪的家伙又愣了一下,他早就注意到这个男孩背后的刀了,本来以为会打上一架的。
男孩拿出几个卢克,对着习惯的人说:“叔叔,要不那些水就当我买下来吧。”
奇怪的人没有回答,双方都沉默地看着对方。
“小鬼不是什么都能用卢克来解决的。”奇怪的人终于打破了沉默。
男孩不解地说:“叔叔你该不会是抢劫的吧?”
“而且是那种沉迷于嗜血的杀人魔?”男孩又补充了一句。
奇怪的人没有回答,“你的确可以理解,我是一个抢劫犯。”
下一刻,奇怪的人躲开了躲过了刺来的刀刃,奇怪的人说:“速度真是快到惊人呢?但打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呢?叔叔。”男孩冷冷地发问,同时向那个奇怪的人冲去。
“第一,你打不赢我。”奇怪的人依然只是简单的躲闪。
男孩依然执着地挥舞着,他回答:“我知道,叔叔。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幸运到希望什么,就能刚好碰到什么。所以说这应该是叔叔用了幻术吧。”
奇怪的人冷静地说:“你觉得这是幻术,你还要去捧那一泓水吗?”
男孩认真地说:“叔叔你大概想利用我吧。否则根本不会使用幻术,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你可能想利用我杀人,或者想要把我卖给奴隶犯子之类的。但是我宁愿死,我也不想这样。”
奇怪的人说:“真是一个奇怪的小鬼呢。我既然可以杀了你,我还要靠你杀什么人呢?”
“可以让别人动手,又何必自己沾了一身腥呢?”男孩狠狠地挥下一刀,但还是不出意料地落空了。
奇怪的人突然笑了起来,说:“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呢,你挺有意思的。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目的的话,我们也许不用打了——我只是想要听一个故事了。”
男孩听到最后一句话停下了刀,似乎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奇怪答案逗乐了,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开心的笑容。
男孩将刀插回了刀鞘,收起了刚才的敌意,看着奇怪的人说:“叔叔,还真的是很奇怪呢。为了一个故事像跟踪狂一样跟了我一路,还偷听我的话使用幻术。”
“嗯……我只是为了一个故事,如你所想,我是一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奇怪的人回答道。
男孩依然一副灿烂的笑容,让人感觉就像是童话里月亮般静谧的笑脸,日光恍惚了时光,田野里的各种声音仿佛一支歌谣。
散文一般的轻快明丽。奇怪的人不禁笑了,但这次是由于男孩的笑容。
男孩说:“叔叔,你真的和你的外表一样奇怪呢。叔叔你该不会不是人吧?”
奇怪的人说:“我的确不是,但我只不过是为了故事而已。挺敏锐的嘛,小鬼。”
男孩轻轻地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目光里有点好奇,他说:“那不是人的叔叔,你可以解开幻术了吗?”
“不是很礼貌的称呼呢,对于你们人类而言。你猜对了很多,但是幻术是从始至终都不存在的——嗯,我也有名字,叫‘念渊’。”
“好奇怪的名字啊,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念渊,我叫纳特。”纳特对念渊说。
“话说念渊你如果不是人类的话,那你是什么种族的呢?狼人,吸血鬼?”纳特好奇地问,眼睛闪烁的光芒像是星星在跳动。
“你可以理解我是一个怪物,可以和怪物大师结成灵魂契约的那种。”念渊向纳特解释。
“念——”纳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念渊打断了,念渊有些不耐烦地说:“比起你那些无聊的问题,我现在倒是想听你讲讲你答应的故事。”
纳特点了点头,说道:“你听过一个关于人分成善恶两半的故事吗?一个原本完整的人成为不完整的两半……”
念渊没有插嘴对于故事的内容发问,它沉迷于故事之中,毕竟这是它最大的喜好了,纳特也十分认真地讲着,双方没有任何不和谐之处,很好地融入了这片田野之中。
轻柔的风走过,没有用她的纤纤细手是平静的溪水激起更大的波澜,交流在双方的心中激起一丝丝独特的波纹。
鸟细微的鸣叫亲吻着路过的风,在挽留一个过客。鲜花懒散地微睁着眼,午休的时光让它感到醉酒般的微醺,没有去想那些枯折。
温柔的时光以阳光的化身降临了这片大地。一些平淡的话语,谈话时不经意的笑容,有趣的故事情节和发展,被注意和铭记。
“就是这样了,念渊。”纳特笑着说出讲完这个故事的第一句话,如果念渊有具体的面容的话,也许纳特会注意到念渊正看着他想着什么。
过来一会儿,念渊说:“很不错的故事呢,纳特——你应该是想去参加有关怪物大师的培训吧?”
“是的,所以我正在路上。”纳特认真地对念渊说。
念渊说出来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话:“你想要和我缔结灵魂契约,成为我的第一个主人吗?”
纳特疑惑不解:“为什么你要想和我成为搭档呢?”
“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想就是了。你也并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恰恰相反,对我而言,你很有趣且有着很高的天赋。”念渊说。
纳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它。念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来一会,念渊终于看到他期待的点头。
纳特看着念渊并不存在的双眼,认真地回答:“我愿意。我觉得念渊你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应该挺强的吧。”
念渊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丝的得意:“那是我可是很强的,你可不要拖我后腿哦——在这本书的扉页签上你的名字。”念渊拿出来一本奇怪的书。
纳特拿着一并送过来的笔,认认真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现在你是和我结成灵魂契约的怪物大师了。”念渊满意地说。
纳特有些疑惑地说:“就这么简单吗?”“你还想要有多难?很多怪物从怪物果实里孵化,便成为了孵化者忠实的、独一的怪物。”
“哦。”纳特点了头,念渊把书丢给了纳特,“我平时待在书里,你可以在心里对我说话,给我讲讲故事之类的。我很期待哦~”
日仄西斜,纳特啃着从树上摘来的新鲜野果,把念渊从书里叫出来,“你要吃吗?”
“我不需要进食啦,但是可以的话,你可以给我讲一些故事,对于我而言,故事便是食物。”听了念渊的话,那这个另一只把树果递给念渊的手缩了回来。
“话说我在遇见念渊你之前,我还刚刚遇见了一次奇怪的羊呢?”纳特一边咬树果,一边说。
“怎么样的奇怪呢?”念渊一下子来了兴致。
“嗯……大概是我向它打招呼,但是它却跑了。”纳特郁闷地说,“我感觉它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呃,也许只是它认生吧,或者是你背后背着刀吓到了它。”
一人一怪物因为一只羊又很高兴地聊了起来。
男孩白嫩的脚在水中轻轻地摆动着,掀起了暮色,掀起了万物的静谧的沉眠,只留下圆月和满天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