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她没应,先去了桌边将油灯点亮,然后眯着眼将他们挨个打量。这两人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叫秦墨的那个清瘦斯文,有些书生气,叫秦风的那个皮肤黝黑,身板比秦墨壮一些,看起来有点憨。
最后,她眸光投向门后的男人,问道,“我这地方,你确定能住下他们?”
“他们自有去处,不用你操心。”君北渊迎着她眸光,面无表情的道。
“那还差不多。”凤九幽再看着那两人,“本来饭就不够吃,要是再算上你们,那只有饿死的份。”
秦风望着她,好奇的问道,“凤小姐,您是凤家小姐,难道还食不果腹?”
凤九幽挥了挥,示意他们从地上起来。
然后她坐到桌边,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才道,“实不相瞒,我是被软禁在此的。我虽贵为将军府小姐,但是名下有个妹妹,一心想嫁太子,奈何太子瞧不上她,非得娶我,我爹为了小女儿能当上太子妃,特意向外宣称我病重,然后把我送这里来养病。”
告诉他们这些,不是因为她信任他们,而是说了也影响不到什么。
“既然凤大将军不愿意你嫁给太子,那你不嫁便是。”秦风笑呵呵的道。
凤九幽抿了抿唇,没接话。
但秦风好似没看到她的刻意冷漠,继续笑呵呵的问道,“凤小姐,你不嫁太子,可是有意中人?”
闻言,凤九幽斜着眼角睨着他,“干什么?”
秦风张着嘴还想说下去,突然门后传来一道低冷的轻咳。
他背脊一震,嘿嘿道,“没事,小的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秦墨在一旁掉黑线,上前扯着他往外走,“行了,别打扰凤小姐和渊爷休息。”
目送他们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门口,凤九幽眉心狠狠皱起。
说的啥话?什么叫别打扰她和渊爷休息?
她朝门后的男人看去。
却见他闭着眼凝神静气,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她从桌边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
在他腿边,多了一只包袱,不用问都知道,是那两个手下送来的。
“他们为何不接你离开?”
君北渊睁开眼,浓黑密长的睫毛像开启了眸盖,露出里面幽深的光华,如潭水般深邃溺人。
“签了契约,自然要信守承诺。”
“嗯,看来你还是很讲信用的,不枉我冒着危险救你。好好养伤,等你帮我赚够了银子,我也不会亏待你。”凤九幽有意避开他的眸光,嘴上说着大气的场面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精神越好,气场也好像强大了起来。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明明她是雇主,跟他对视时,她心中却无端升起一丝小心翼翼,好似在提醒她,要她尽可能与他和平相处,莫要把人得罪了。
君北渊没接话,又闭上了眼。
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但带着伤回京,着实不便。若被有心人发现,只怕会趁他病要他命。与其回京自找麻烦,不如留在她身边养伤。
凤九幽指着他腿边的包袱,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衣物。”
“你的吗?”见他没睁眼,她伸手打开,里面装的确实是衣物,她再看了看他身上快被撑裂的夜行衣,脱口道,“怎么没让他们帮你换?”
“忘了。”
“……”她微微黑脸。
“你帮我换吧。”
“……”她脸色更黑。
一盏茶的功夫后,油灯熄灭,屋子变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