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霍不疑都讨好似的陪着少商,可程少商都不为所动。
“主公,大军已经都到了,陛下也同意了一举歼灭安阳国,让边境百姓不再忍受战乱之苦,若次战胜了,他们也可享受安居乐业的生活。”梁邱起拱手抱拳向霍不疑汇报到。
“知道了,你派人前去告诉万将军。让万将军先带大军前往,我再待一日,便去与他们汇合。”霍不疑始终望着程少商的房内忧思的说道。
梁邱起领命下去准备,霍不疑推开少商的房门进去。
少商此时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绣虎头帽,看见他进来,撇了撇嘴,转过身去不看他,继续低头绣。
霍不疑看她这样心中难受,开口卖惨道:“嫋嫋,明日我就要离开了,此战艰险万分,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
程少商闻言抬头看他,这些时日因为有他的陪伴,其实她舒心了不少,只是因为有心结在,她虽然无法理解他却也能够体谅他的难处。
“一路平安。”程少商淡淡的说出了这四个字,霍不疑却欣喜若狂,这一连数日,无论他做什么,程少商都不愿搭理他,现下终于愿意开口同他讲话,看来少商的内心终究还是关心他的。
“嫋嫋,你能帮我缝补一下我的战甲吗?”霍不疑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嗯!”程少商点了点头,依旧是淡淡的回答,霍不疑却大喜,他内心其实很害怕嫋嫋会拒绝他,这些时日他把能用上的招数都用上了,可嫋嫋就是不为所动,他是真的害怕,这次嫋嫋不会在原谅他了。
霍不疑赶忙转身拿铠甲回来,递给嫋嫋,程少商看着那铠甲上的鸳鸯翅膀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可他依旧愿意穿着,这些年他穿着这铠甲上阵杀敌,不知被敌军耻笑过多少次,可他却从不以为然。
细想他们二人经历这么多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如今却因为他受伤失忆有了嫌隙,可这嫌隙到底不是一日铸成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年悬崖边他抛弃了她,他对宣后说他不后悔,他让她爱上他,信任他,又转身抛弃她复仇,亦如这次一样,他让她相信他,说什么即便没有记忆但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可一转身就要与那公主定亲,不管是权宜之计也好,还是他的计策出现了问题也罢,程少商的内心都是实打实受到了伤害的,这些事就犹如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程少商一针一线的为他缝补铠甲,直到最后一线完毕。
“好了,你且穿上试试!”程少商拿起铠甲递给霍不疑。
“不必试,嫋嫋的手艺自然是合适的。”霍不疑上前一步接过铠甲连带着少商的手握住,霍不疑静静地看着程少商,眼底是说不出的柔情。
程少商默默地将手抽出,别过身去,不再看他,霍不疑眸色沉了沉,有些失落,随即开口说道:“嫋嫋,这里毕竟是安阳国的地界,况且马上就要打仗了,你在此处不安全,我将阿起留下,明日一早,让他带一队黑甲卫护送你都城去好好养胎,不然,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他向陛下请旨,要一举歼灭安阳国,若是少商在这里,他便有了软肋,他绝不可能将少商置于危险当中。
程少商摸了摸肚子,小腹微微隆起,孩子已经成型了,以她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就在此处,便点头同意。
是夜。
霍不疑一直站在程少商房门外不愿离去,就算少商不愿意理他,他站在门外守着她也是好的。
程少商知道霍不疑站在门外,见他久久不愿离去,便起身点燃了蜡烛,霍不疑见屋内亮起了灯,以为少商有什么事,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推门而入。
“嫋嫋,怎么了?睡不着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霍不疑一脸担忧的问道,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程少商的身上。
程少商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你为何要一直站在门外?”
霍不疑将他揽入怀中,程少商并未拒绝,霍不疑进一步轻吻着嫋嫋的头上的秀发缓慢的开口说道:
“嫋嫋无论你信与不信,无论我是谁,我对你的心都从未变过,明日我便要奔赴战场,我知道你这次不会再轻易就原谅我了,可我不想带着遗憾上战场,这是我第一次要歼灭一个国家,安阳国内,官员腐败不堪,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此战胜利,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准备向陛下请旨解甲归田,从此,只过你想过的乡野生活可好?”
程少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留下了两行清泪,霍不疑最是见不得她的眼泪,抬手为她擦去泪珠,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你可是不喜欢乡野了?那你喜欢什么我努力去做!”程少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心软。
却还是嘴硬的说道:“一路小心,我会在都城好好养胎,你……不必挂心。”别的什么也没说,霍不疑有些失落,他以为嫋嫋会对他说些别的,没想到竟是一番客套话。
第二日一早梁邱起便护送程少商踏上回都城的路,而霍不疑也翻身上马与大军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