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齐源只觉得头嗡的一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用手扶着椅子,只觉得天旋地转。
“急报!急报!”又是一身急报传来,郑齐源无力的坐下。
“说。”
“三王爷墨乔谋反,冲入金鹰骑士团,毒害了中枢十八将,目前已知十八将全部被杀,而且被抹去了骑士头衔。”
郑齐源只觉得一下子衰老了十岁不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口老血喷出,他的旧伤居然复发了。
“尽全力追赶康风,烟慕尘,墨子栖,集中所有力量,整合金鹰骑士团残部,同时,令各地影卫,以及有生力量护城,还有赶快把柳硕叫回来,接下来的事,全权由他负责。”说完之后郑齐源,整个人昏死过去了。
……
“好不容易追回了墨子栖,烟慕尘,但是康风跑的太快了,没追上,柳硕回来之后,集合各地势力平反叛乱,但有的事,我们却改变不了了。”郑齐源,神色黯然看着众人,似乎一切罪责都在自己。
“康风和商灵……”郭娜好奇的小心的问了一句。
“他们被抓了,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商灵已经死了。”
郭娜,也没有再问,郑齐源,也只是叹着口气,接着往下说了。
……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这样的人?”商灵问了一句,不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多少还是会有点好奇的,最起码她也想死个明白。
“彼岸花。”看守的人回了一句,商听完之后摸了摸额头,如果不错的话,所说的应该就是她体内的那个玩意儿了。
“干什么用的?”“我不”守卫刚说了一半,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和商姑娘有点事,需要商量,你们先下去。”只见门口一个人撑着一把伞走了进来,给守卫递上了一个身份牌,只见那守卫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什么也没说,走了下去。
“商姑娘,你好,我是旻凡。”直接那个人走近,额头上居然有和她一样的图案。
“你!”商灵也是吃了一惊。
“商姑娘,时间有限,你先听我说,首先,这个东西叫彼岸花,你也应该明白了,而它的作用是打通阴阳,判人生死,简单说,它是一把钥匙,原来应该打通的是通向死亡的道路,而我们却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打开了另一扇门,一扇不属于正常时间线的门,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反应,而到了此地,也就是……穿越。”旻凡说着说着,脱下了外套,商灵则是更加好奇了,她居然也是一个女生!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个长的比较清秀的男生呢。而旻凡,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无所不告。”
“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信息?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抓你是因为为了救一个人,传说中,彼岸花可以接回已经死去的人,但是否真实,怎么做我一概不知,只知道必须需要彼岸花,而我为什么在这里,原因很简单,这里有我的地盘,他们不敢动我,而我告诉你这些信息是因为我想让你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
“我们这个组织名为祭国,与汉塞,掌剑堂,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的组织,而我们这个组织的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化,我们组织的创始人为孔商,他和江婉是一对,他也是我们现在已知的第一个穿越者,是鲜红的彼岸花,让他们相识相爱,也因此而死亡,孔商创立了这个组织,希望后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目前我们所知的拥有彼岸花,而且还活着的人一共有三个,你,我还有齐佳,想杀你的人,叫齐佳,他所爱之人名为叶雪儿,但是两年前,叶雪儿死了,他想进各种办法,想要再去见叶雪儿一面,后来,查阅大量古书,发现了这种方法,便开始四处寻找拥有彼岸花之人,而且不是平常的彼岸花,而是拥有和我们一样有特殊能力的彼岸花的人,他现在不能对我下手,而你刚好又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他要用你的彼岸花,或者换一种说法,他需要用你的命去证明一个实验。”旻凡一口气说完,看向了商灵,商灵思索了片刻。
“假如我没有了彼岸花,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来追杀我,也不会打扰我的生活了?”
“没错,但是没有了彼岸花的你会死。”旻凡,很是平静的回答了她。
“所以说加入你,我可以得到什么?”“你可以活。”
“那我的朋友,我的爱人呢?”
旻凡,没有回答,商灵也明白,她可不像旻凡,那样有地位,一旦她得到了保护,齐佳一定会找准时机对她身边人下手,引她出去。商灵,也没有再说什么,片刻宁静之后两声抱歉声同时响起。两人互看了一眼,笑了笑,似乎是很多年没见过的朋友了,拥抱过后,旻凡,走开了。
商灵,一个人呆在那里,这么说的话,所有的事情也都解释通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当时有几朵来着?三朵吧,好像不太对,她也记不清了,他她也只能默默的等待着,至少可以清除旻凡不是坏人,而且很想帮助她,只不过没那个能力罢了。商灵,看了看旻凡,留下的衣物,口袋中藏了一把小刀,还有一个字条。
“若生命受到威胁,忽视所有规则,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希望。”商灵,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把小刀,若是迫不得已,她准备杀了齐佳,因为彼岸花是因为深情之人而绽放,而康风……是这样的人,到时候她可不敢保证齐佳会不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如果那所谓的古书记载的是真的,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白白牺牲。
又过了几天,商灵,只觉得很是疑惑,因为齐佳一直都没有动手,而吃食也是一如既往的送来,那证明齐佳,根本就没有忘了自己。
“姑娘,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吗?”窗户外传来声音,这是商灵,少有的解闷的方式了,这个守卫时不时的过来和她谈论两句,也挺好的。商灵听到这话,也收回了神。
“相信,不论别人怎么看,至少我觉得康风对我是如此吧。”商灵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现在确实想康风了,说一说往事,说不定还可以给她一些坚持下去的勇气。
“康风?”“我丈夫,我们刚刚成婚。”
“那他为什么不守在你身边?”
“他想,但是……算了,我不想说了。”商灵想说下去,但似乎说出来,带给她的将不是希望,而是自责了。
“爱一个人,为之付出,是我们这个组织建立起来的一个原因。所以说,从这个原则出发,没有错吧?”窗外的声音显得有些许颤抖,商灵不明白为什么窗外之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嗯,所爱,无错。”
就这样,窗外很快就没了动静,商灵,也习以为常了,时不时换一个守卫,或许又换守卫了,而这一次换来的应该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要说话的人也挺好的,各人各有自己的一小片天地,而也就在这时商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请问有纸和笔吗?”
守卫没有回答,出去转了一圈,将他要的东西放在了窗子上,什么话也没说,放好之后又独自走开了,坐下后独自思考着什么,看来商灵,是真的猜对了,这一次真的换来了一个不爱言语之人。
“大祭司要见她。”
过了许久,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跑到了守卫那里,在守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守卫终于是变着脸。
“大祭司要见你。”
而此时商灵,正低头写着什么,那守卫也没有更多的言语,让仆人先回去,示意一会儿会把人带过去之后,便站在那里等待。
商灵看了看,轻叹了一口气,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心里居然多了一丝放松,而看了看,还没有来得及写完的故事,或许有的故事没有结局才是最好的结果呢?商灵,放下了笔。
“带我去吧。”
守卫依旧是面不改色,只说了一句“跟紧了”之后便转身带路。
直到快要到达的时候,守卫停下了脚步,商灵总是在一边好奇的看着。
“其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守卫终于开口了。
“你是?”商灵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旻凡一派的,我叫徐晚。”守卫顿了顿,想接着往下说。
“算了吧,替我谢谢旻凡,能在这种地方碰到这种人挺好的。”听完之后徐晚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商灵接过之后,那居然是她的枪!
“旻凡的意思?”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是由我主观造成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它可以……杀死齐佳。”商灵脱口而出,徐晚要不停顿了一下子,然而,短暂的停留之后又走开了。
“其实原来的大祭司也挺好的。”徐晚说到此处,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所以说你为什么想让我杀了他?”商灵听到此处,也不由得发问了,徐晚也没有争论什么。
“为了旻凡……我,我喜欢她,若是你的死没有成功,不能完全保证旻凡是绝对安全的,我不能让那种事出现。”
商灵也没有说了,听语气,徐晚一旦见到了大祭司,如果自己没有杀了他,徐晚也会动手,他已经没有打算活下去了。而在死之前,他必须保证旻凡的安全。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广场,在广场的中央,一个人正用鲜血画着各种符文和图案,只见徐晚什么也没有说,将商灵引来之后,在来到了那人的身后,坐了下来。
“姑娘你好,我是……齐佳,他们都叫我,大祭司。”那人画完了符文之后站起身来,脸上的面具拿下一半,绅士的鞠了一躬,仅是半张脸露出来,似乎没有了血气一般。商灵则是更加感觉到震惊,他没想到这几天老是和她聊天的,居然是齐佳!
齐佳依靠着一根长长的手杖,身体摇摇晃晃,拿起那根手杖摇了摇,两人将一个人拖到了祭台之下,商灵看到那个人想冲过去,却被重重阻拦。那个傻子居然又追过来了!虽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什么伤痕,可是现在这九死一生的,他居然又来了!而且现在就好像是沉睡了一般,一动不动。
“爱一个人没有错,对吧?商灵姑娘。”齐佳发话,商灵只觉得头晕眼花的,下一刻,她……居然跪下了。
“齐……齐佳,求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放过他。”齐佳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齐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商灵来到祭台之上,刚走两步,一个人影难拦住了商灵。
“等一下,齐佳,我还有话要说。”那人正是旻凡。
“旻凡,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请问我是谁?”旻凡还没有说完,齐佳就打断了她。
“请问我的身份是什么?”齐佳再次问道。
“大……大祭司。”旻凡很是无奈的回答。
“好了,你明白了?别说了,商灵姑娘,请吧。”
“可是你”
“旻凡!这是我个人的事,我只想见一见叶雪儿!我有什么错?难道乾尚死后你就没想过吗?不,你想过,你也曾找了很多方法,你也很想见你所爱之人!你已经尝试了那么多种方法了,都不管用,我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只想见叶雪儿,旻凡若是你还想拦我,我杀了你!”齐佳怒了,他真的怒了!他真的太想念叶雪儿,旻凡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齐佳说的又何尝不对呢?她又何尝没有错呢?
“大祭司,我不舒服,先退下了。”旻凡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了,齐佳也只是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退下吧。”
包括旻凡,徐晚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但没有一个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也都退了出去。见众人都退了,齐佳突然就像是撑不住了一样,强依靠着手杖,半跪了下来,摘下那古老的面具,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摇摇晃晃,如同风中残烛。
“商灵姑娘,你说……叶雪儿她,真的可以活过来吗?”齐佳抬起了头,他似乎也在怀疑。
“只要你放了康风,我做什么都可以。”
“咳咳!我很抱歉,这么做,说实话吧,商灵姑娘,我这么做是为了旻凡,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大多数人都认为我疯了,我为了叶雪儿,确实差点疯掉了,但是我也明白,没用,我必须给他做一个警示,而且要趁这个机会把祭国内部所有的一切都好好处理了,要想让旻凡成为一个大祭司太难了,可是我答应能过叶雪儿的,好好管理祭国,我不能让他落寞了,我不能让他倒塌了,我原本没想过要杀你的,但是彼岸花只有你有了,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抱歉。”
……
康风醒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全身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自己身上也似乎使不上一丝力气,如同处于一个大的水牢之中,在祭台中央商灵举着手枪,先是对着正在做什么仪式的齐佳开了一枪,随后,那手枪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转过头时发现康风正注视着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一个微笑。
“喂,傻子,你要听话哟!”
枪声再次响起,商灵倒下了,康风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冲了上去,抱起了商灵,之前她此刻体温正在快速的流失着,而他的身体和齐佳的身体正发着荧光,如同星辰一般,祭台上的符文发出耀眼的红光,随后,光柱直冲九霄,然而,又在一瞬间之后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而康风怀抱中已经空无一物,地上彼岸花的图案清晰可见。
……
“我们只知道康风追出去之后,过了半年才回来,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只说了一句‘商灵死了,死在了我怀里’,在得知金鹰骑士团已经被迫解散,并且他的那18位好兄弟被免去了骑士的爵位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去了他们家属那里一一看过,又消失了两个月,辗转各地,独自一人杀了60几人,报完仇之后,他只是回来喝酒,什么话也不说。”郑齐源将自己所知道的全说了,至于那天祭国准确的事,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儿太多了,康风也不愿说,他也便没有多问。
“后来的事也就不需要我说了。”郑齐源如释重负一般,这个故事在他怀中已经藏了这么多年了,说出来畅快!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郭娜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论在谁那里,都是一个定时炸弹,知道的越多越好,但随之风险也会增大。
“当年由于身份的原因,我不能做什么事,如今我要传位,同时,郭娜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郑齐源直截了当,他觉得郭娜是个聪明人,与其说什么,不小心说漏嘴了,这种谁都不行的话,不如直接表明当前情况。
听到这话,郭娜除了认同和无奈以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这穿越太刺激了!所以说前几天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而且还真的是冲着她来的?不是,这自己上辈子是屠了城,还是给上帝下毒了?至于吗?刚刚死里逃生,以为终于可以安定一下,可是……不是,这算啥?
而在一旁的烟慕尘听完了这故事之后,很是警觉的看向了郭娜,不知为何,既然康风和商灵能够在一起,她总觉得是老天爷在帮忙,而再看向此时的郭娜和墨子栖,她觉得也是如此,而且这次他刚刚见完小师弟,又要去给小师弟铺路,离开小师弟,难道是老头子故意的?看向郑齐源那人畜无害的表情,不可能啊。再想想几个师兄师姐确实都有各自的原因,不能来帮忙了,不是,真的有老天爷在帮忙吗?
“师父,我可以晚几天再……”
“使团那边说了半个月,我最多可以让他们留一个月,再长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好了,这件事不必要再争了,一次定下吧,烟慕尘你带郭娜去熟悉一下周围,接下来我要和墨子栖有重要的事要谈,老柳,你去把东西拿来。”
烟慕尘起身鞠了一躬,来到了郭娜的身边,虽说有点醋意,但她也确实对眼前这位妹妹充满了好奇,她想好好的认识一下对方。
“郭娜姑娘,走吧。”言语中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骄傲,更多的是温柔和开心。烟慕尘伸出了手,看看郭娜,这倒是给郭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之后也伸出了手,由于身上有伤,烟慕尘也只得极为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而郭娜则是从中感受到了烟慕尘的温柔与强大。
“老头,我们俩姐妹先走了,没事,别来打扰我们,拜拜喽。”说完之后烟慕尘便扶着郭娜一溜烟的走了。好家伙,这是真的设牛属性啊,再想想刚刚见面时还有一丝这人比较腼腆害羞的感觉,这差距也忒大了。
“好了,故事你基本都知道了,所以你也应该做出你的选择了吧。”
“我……我没必要保护郭娜小姐,我不会爱上她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首先你要确定一件事,我已经老了,持剑堂内部的问题已经开始显现,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理别的事务了,而最重要的是,目前已经出现了十一持剑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除了‘匠’以外,所有的持剑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接班人,第二代持剑人是否团结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第一代已经开始乱了,若没有持剑堂的威压,各国再起纷争,又有谁来控制?汉塞目前封闭不闻外事,在谋划什么不明确。”郑齐源真的很无奈,看着静静躺在他面前的这个盒子,在这极端权力的背后,往往需要个人付出,形成与之相对的才能,而大多数时间,一个人都是处于一种幻想,可以获得与之无法匹配的权力,而后处于实践处处受阻之中,而个人的权力极端追求,则是形成了一种灭亡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