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灵鹿已经绑好了,殿下?殿下?”
听见逐星的声音,池希年才缓缓回过神来,但她的脸色因镜中发生的一系列离谱事苍白不已。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逐星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放下灵鹿忙不迭朝她跑来,将她扶起。
池希年摇摇头,借着逐星的力怔怔的站了起来,却因为站的太急踉跄了几步。
“池希年,你在这做什么,嘶……你看你干的好事!”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池希年像是被吓了一跳,转头朝着来人看去。
来人白衣墨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此刻好看的眉头却全皱在一起,与那温柔的双桃花眼相反,他嘴中的话显得格外刻薄。
“池希年,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我哥不在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啊,不行不行,这次我绝对不会帮你背这个黑锅了,我才刚从思过崖出来没几天,再进去我就真的要疯了……”话说到一半,来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盛装美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啪’的一声关上折扇,用扇尖碰了碰池希年的额头,随后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你没发烧吧?怎么这副脸色?大不了……我再替你跪一个月的祠堂,你可不能又跟我哥告我的状。”
池希年不想理他这些废话,指了指地上的镜子问他,“顾星辞,这是什么?”
来人是顾星辞,天帝的第二个儿子,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不知道替这个爱惹事的小公主背了多少次黑锅。
顾星辞扫了一眼地上的铜镜,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个啊,溯洄镜,没什么用的垃圾,如果你只是弄碎了这个的话就没事了,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把父皇的天仪定星盘弄坏了呢……”
池希年听到溯洄镜三字,脸色竟是迅速一变,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溯洄镜的传说,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又没人真的使用过。”顾星辞检查了一下地上的物品,发现没有损坏的,心终于揣回了肚子里。
虽然东西是小公主弄坏的,但谁让小公主是妖界的贵客,又是天帝和帝后最疼爱的未来儿媳妇。而现在顾云声又不在,于情于理……最后这惩罚八成又要落在他的头上。
“好了,看你这脏的,回去梳洗一下,母后让我来喊你速速入宴,大家就等你了。”顾星辞优雅的打开折扇,看向心不在焉的池希年。
池希年抿唇思索了片刻,将灵鹿塞进顾星辞怀里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我身体不适,宴会不参加了,礼物你帮我送去。”
天帝寿宴,作为妖界派来的使臣,说不去就不去了。
顾星辞与怀中的灵鹿对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就拿这么一只傻狍子做贺礼,这世间也就只有池希年能做得出来。
谁让天帝和帝后都宠着她呢,池希年是两家唯一的女儿,又自幼失去了母亲,妖后曾是帝后的手帕之交,帝后对她总是多了几分疼爱。
别说是一只灵鹿了,她就算路边随便摘根野草,他们也只会觉得比瑶池的玉露花香得多。
她不去寿宴,他们也不会觉得是她驳了天界的脸面,估计一会儿宴会结束还要亲自去看看这小公主是不是真的哪里不舒服……
顾星辞忍不住感叹,这就是男女不同命。
“不是……”顾星辞认命的看向那个离去的背影,“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啊,我一会儿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需不需要请仙医啊?”
逐星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池希年脸色不太好,她小跑着跟上,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回妖界吗?”
池希年压下心中的躁动不安,神色莫变的问道:“逐星,你听过溯洄镜的传说吗?”
逐星摇摇头。
她一个刚化形一百年的小妖精哪会懂这些。
相传溯洄镜可以看到使用者的未来,却从未有人验证过是否属实。
这是因为溯洄镜的使用方法极为特殊,需要将使用之人的心头血浇满镜面,方能将未来发现的一切通过镜面传给曾经的自己。
这其实是非常苛刻的条件,心头血是一个人最为重要的东西,珍贵程度堪比灵丹。
没了一滴心头血便要虚弱数百年,而能够浇满镜面的量,足够让人死亡。
但这并不代表置之死地后就能让以前的自己看到,这其中还要将就机缘二字。
若以前的自己没有刚好拥有溯洄镜,那心头血便算是浪费的。
这就是溯洄镜纵然是天阶灵宝,却从未有人使用过的原因。
想到镜中的一切,池希年只觉得荒谬,她堂堂妖界公主,会放着太子妃不做,为了一个男人抛家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