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和哈利去找打败他的办法——你们世界的那个大魔王?”我坐在床上,他坐在我的旁边。
在刚才的两个小时里,罗恩和哈利对我讲述了他们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学校,包括他们的身份,也包括我。我发誓,是我这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对自己所处的世界和生活感到怀疑和不真实的时候。我是说——我构建了那么多年的世界观在此刻崩塌。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存在另一个世界。我多么想嗤之以鼻地对他们两个人说这种骗小孩的故事我才不信,可是刚才我所见到的一切又怎么能让我说出口呢?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是的,我们必须去到天涯海角,找到那些东西,一一消灭。”
“那是什么?什么…”
“别问了,赫敏。”他叹了口气,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更憔悴了。
我有些恼怒,正因为我是麻瓜,正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正因为我不能排解他的忧虑,所以他什么都不想告诉我。
“好啊,既然你决定去了,那你为什么还回来?”我把手臂放在胸前。
“你知道为什么,赫敏。”他看向我,我发现他的眼眶竟红了起来。
是啊,我的确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他又叹了口气,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果我也有魔法就好了,这样也许就能帮助他,帮助哈利。我也紧紧搂着他,享受着我们之间难能可贵的亲密时刻。
“实际上,这次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我不能保证我能活着回来,你知道,这很危险,也许——”
“什么?!你不能这样!”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我不敢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待他的消息。
“我怎样?赫敏。自从我答应哈利的那时起,我就没有退路了。”
鼻头一酸,我感到泪水充斥了我的双眼,我烦躁地用手背快速抹了一下。
“别哭,赫敏,我不想看你哭。”他又抱着我,用哽咽的声音安慰我。
“你可以不去吗?”我感到自己竟如此自私,可那又如何?只要是罗恩,自私一点又如何?
“不能。”他简短的回答我。我再也忍不住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哭泣。
“我这次去,是为了协助哈利,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拯救那个快被统治的世界。”
“所以你要去当拯救世界的英雄?”我抽噎着,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
赫敏·格兰杰,你真的自私极了。
“不,我不是去当什么英雄。”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是为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这也可以保护你们的世界免遭侵害。”
我感觉我又要哭了,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罗恩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反悔。
“什么时候走?”我紧贴着他,手在他的胸前摩挲。
“本来现在就该走了,我们商定了两个月的计划。可我实在舍不得你,我求哈利让我再见你一面,于是我就来了。”
“那你来对了,因为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感觉自己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既然无力挽回,为何不把压抑在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呢?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我们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什么?”他的脸紧贴着我的头,我感觉他似乎在亲吻我的头发。我又向他靠近了些,试图表明我的心意。
“我爱你。”
我怔住了,惊讶于这句话不是出自我之口。我抬起头来看他,对上了他满是爱意的眼神,几曾何时在他眼中见过的眼神。
“你是要说这个吗?”他问我,我羞涩的点了点头。“如果你要说这个,那么我先说。”他抚摸我的头发。
“赫敏·格兰杰。我爱你,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一定感受到了,如果没有…当我没说。在那列地铁上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是如此可爱,让我忍不住靠近你。当你搬家后我再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读书的小女孩了。你是如此优秀,如此闪闪发光。慢慢地,我想保护你,想一直陪着你。我才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不够漂亮,其实你错了。如果让我说,我会说赫敏·格兰杰漂亮极了,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赫敏,让我做你的骑士吧,我要让平日里那些招惹你的男孩们知道,你是我罗恩的女孩。”
“可我是个麻瓜…”我知道罗恩本应有更好的选择。
“唉,赫敏,你还不明白吗?”他叹了口气,“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没有谁的血是高贵的,我们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认为你比魔法世界的那些女孩们更好,你比她们都特别。”
他的话带着满溢出来的情感和真诚。只有罗恩,愿意通过我的外表看一眼我的灵魂。
“我——”我未说完的话被罗恩的一个动作打断了,他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
“看着我的眼睛,再告诉我你也爱我。”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他,我真的会认为他谈过许多个。可他没有,我知道我是他的第一个,我知道我是他的唯一。
“我也爱你,罗恩。”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也不知道每当我看见你,我的心跳得有多快。语言难以言说你带给我的感觉,你能感受到吗?你能感受到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你在发光吗?我爱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身体的每一处。你是个优秀的男孩,一个有着魔法能力,稀奇古怪的男孩。”
“我真的古怪吗?”罗恩亲吻我的眼睛。
“古怪到勾走了我这个从没为任何人动过的心。”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下巴上橙黄色的胡茬。
他再次紧紧抱着我,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他在颤抖。
“罗恩?”我轻拍他的背。
“赫敏…我不想离开你。”他的声音就像刚被抢了糖的小男孩。
还是逃避不了,还是不能忽略这个事实——他将会离开我,去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我联系不上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安全的回来。
“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罗恩。可是大难临头时,我却不能为你们做任何事情。”我叹了口气,“在外面时,记得要坚强,不要耍小脾气,要体谅哈利,帮助哈利,要乐观积极,你们一定会赢的。”
“可是你怎么办?”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我等你啊,罗恩。无论多久我都等,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他哭得更厉害了,难过的哭声让我心碎。
“乖,看着我。”我强忍泪水,在这时候,我知道我们两个不能都崩溃,我知道他此时需要我,我要坚强一些,好让他不再那么难过。
“我们在一起吧。”我把双手放在他脸颊上。
“不行,我们不能。”他拼命的摇着头。“听我说——”我强迫他看着我,可他却拼命地摆脱。
“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这就是我如此难过的原因。我不能让你长年累月的等我,我不能耗费你的青春。”
“我愿意等你。”
“不行!!”他大喊着,从我身边站了起来。
“怎么不行!罗恩,你不要告诉我在我们互诉爱意后,你又要以这种方式伤我的心!既然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爱我?”我也站了起来。
“我只是想给我的初恋做个了结。”
了结!了结!我感到我的心像被刀刺穿了,他怎么说得出口?他忍心说出口吗?让贯穿我整个青春的男孩自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想都别想!
“你想都别想!”我声嘶力竭,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你这个混球!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本以为我们足够了解彼此了,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赫敏。”我甩开了他想要拉住我的手。“可是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一直等一个不知道结果的结果。”
“如果我不能拥有你,那么这辈子我也将不再拥有任何人。”我用平静的口吻向他阐述事实。
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俯身捧住了我的脸:“你为什么这样?”
“因为我爱你。”
“真爱不是唯一。”
“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但对我来说,是的。”
他又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真爱也是唯一。”
“那么你为什么要问我?”我知道这个问题就快解决了。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刚才的那番话说出口时,我也真的非常痛心。”
“我知道,但是我只想要你。”
“你可能会等很久。”
“那又怎样?”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最后表现出来的,是个很奇怪的面部表情。“只要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就行了。”
“一直都有你,只有你。”他看着我,我瞬间感觉我被他的爱意包围,我想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哦…他的嘴唇…“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来找你。”
“你一定会活着的,你们会打败那个大魔头,然后回来找我,这可是聪明的赫敏说的。”他笑了几声,即使是苦笑,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非常不容易。
“赫敏说的话一直都很对。”他靠近我,贴上我的额头。“可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我刚要回应他,所感受到的下一件事,就是他温热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和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一样,他的嘴唇丰满,湿润,带着丝丝清甜,甚至比我想象得还要美味。他吻得很温柔,很小心,慢慢地我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我知道那是他的眼泪。于是我搂紧他的脖子,把我的嘴唇用力压上去。
罗恩·韦斯莱,我唯一爱上的男人,我唯一吻过的男人。
我慢慢地撬开他的嘴,试探着用我的舌头压住他的舌头。梅林啊,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接吻,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是说只和他。我真的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我真的觉得此时此刻我快幸福的死过去了。这让我更依赖他了,我真的不想让他走,就这么一直吻下去。他的舌头纠缠着我的舌头,给彼此烙下初吻的痕迹。我感觉到他在呻吟,我知道那不是因为享受,而是痛苦,同时我感觉到他在向后退。
不,别离开我。
我向前压迫着他,嘴唇仍紧贴着他的。我的手情难自禁的向下抚摸着他的腰部,试图掀起他的外衣。
突然,他猛得离开了我,站在房间另一头喘着气。他的脸绯红,泪痕在他的双颊上清晰可见。
“等我回来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吗?”他说,我知道他要走了。
“我等着你。”许久后,我听见极不像自己的颤抖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沙哑而无力。
我愿意等他,多久我都等。
我想抬起头,趁这最后的时间再多看他几眼,可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隐约中,我只能看到眼前的红色光影,伴随着一滴泪的滚落而消失,我心中那炽烈的火焰也随之熄灭。将脸埋进膝盖,放声痛哭。
分离未必是悲剧,悲剧在于,即使离开,依旧爱你。
阳台上的小雏菊,由于许久未得到水分的滋养,已经逐渐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