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与云瑶匆匆赶到燕王府，见府里一片愁云惨淡，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刘澹宁将这两日发生之事简单说了。
燕王与云瑶这才明白：昨日帝都那一番逆天之事，皆是用魏紫的命换来的。
皇后没有救魏太医的办法了吗？
云瑶愣愣地问。
刘澹宁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刘澹宁二哥提到了一个法子……
燕王什么法子？
燕王追问。
刘澹宁用大哥的命换回大嫂的命。
皇后这——太过荒谬了……
云瑶摇头。
皇后他莫不过是有别的企图？
燕王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碍于云瑶在，他不好把话说得太过露骨。
刘澹宁摇了摇头，双眸微垂：
刘澹宁不清楚。
燕王你大哥怎么说？
燕王追问。
刘澹夷什么心思不是重点，重点是刘耀文怎么想。若当了真，那可如何是好？依刘耀文的性子，除了魏紫，谁能劝得了他？可偏偏出事的就是魏紫。
刘澹宁大哥没说什么，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
刘澹宁看得出刘耀文是相信的，但他只能这么说。
云瑶跟燕王又怎会不明白？
皇后刘耀文他——
可别犯傻啊！
后面的话，云瑶却没说出口。
于旁人看来，这是犯傻；可对刘耀文跟魏紫来说，却并非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待字闺中时，云瑶也是相信这句话的，等入了宫，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美貌女子在皇上周围争奇斗艳，纵使明白皇上心中有她一席之位，她也凉了心。
如今，看刘耀文与魏紫如此，她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手持书卷，读着缠绵的诗词，相信这世间确实有动人的感情。
只是啊——
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就是这份情深似海，将两人硬生生困成了死局。
一命换一命，无论哪个活下来，要面对的都是失去另一个的悲痛。
云瑶心中叹息。
几人正沉默间，刘青来了，说刘澹夷让刘澹宁去一趟长乘阁。
刘澹宁有些意外。
昨晚他离开时，刘澹夷是昏迷的，现在醒了吗？
刘澹宁皇后娘娘，父王，我去看看。
刘澹宁觉得刘澹夷找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他不敢耽搁，疾步赶去。
*
待到了长乘阁，推开厚重的大门，只见屋里黑沉沉一片，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刘澹宁愕然瞧见床边坐了一个白发苍苍之人。
刘澹宁二哥？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跑了进去。
刘澹夷抬起一张青白的脸，眯着眼瞧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发出两字：
刘澹夷来了。
刘澹宁二哥，怎么会……
一夜白头？
刘澹宁咽下了后面半句话，发觉刘澹夷只着单衣，赶紧取了旁边的大氅裹住他身子。
刘澹夷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暖意：
刘澹夷每年忌日（ri），你能去我坟头坐一坐吗？
嘴角动了动，他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刘澹夷怕是没有坟……刘耀文定会将我挫骨扬灰。成王败寇，换成今日我是胜者，也会这般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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