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银杏山庄自建房区。
肃城市有名的法官世家——张家出了件极为荒唐的事情。小儿子张东泯突患重病,全身多器官衰竭,一米七八的个头消瘦成骷髅般骇人模样。邻居只知道张东泯酗酒成性,极为好赌,在外欠下近十万赌资,在那个年代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张法官,听说您小儿子病了,我和洪志来看望一下。”掩着层尘土的乌红色木门仅咧开一条缝,门外站着两位风尘仆仆之客,而肃城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张儒海表情凝重地站在门内。
“不见,不方便,请回吧。”
张儒海七十有八,腿脚已经不太利索,没有当年任职中院法官的气势。他搭眼一看就明白这两人一定有案子需要帮忙,但家中常年居住着那个爱惹祸的小儿子,再加突然恶病缠身,哪有心思在这寒暄。
“儒海兄!哎…真的有个特别奇怪的案子,除了找您真不知道方圆百里内能找谁了,开个门吧。”李一华干枯毛躁的指头伸进来几根,付洪志跟在自己师傅身后不敢出声。
家中看门犬哈里和欢欢被门外的动静吸引来,此即彼伏地叫嚷着,这两只京巴狗一公一母,看热闹也不嫌事大,尾巴似拨浪鼓般抽打着张儒海的小腿。
“一华,我说话你别觉得难听。肃城已经落没了,办案不需要这么用心。还是多和孩子亲近亲近吧。”架不住李一华的执拗,张儒海拔去插销将门向外推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霉味扑面而来,庭院里那棵凤凰树掉落一地火红色耀眼的残瓣。
“朱桥庄的神婆前几天来报案,说他儿子偷偷结了冥婚,婚礼当天人就像回光返照似的,什么病状也看不出来。结果第二天他儿子和姑娘的尸体都不见了,买好的墓地还搁置在于庄公墓。”李一华叙述时眉飞色舞的表情引得张儒海阵阵苦笑,他指着庭院内供奉的菩萨铜像,又指指自己。
“那神婆精神有问题,儿子都死了还找具尸体陪葬,肯定是为了躲过你们检查啊。菩萨有灵,我们这些司法机关的老干部宁可信菩萨也不能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
李一华拉来张长桌,将夹在腋下厚厚的文件夹取出来,胶卷照片散落一桌,他着急地翻找出几张:“儒海兄,我和洪志在于庄公墓蹲守多夜拍到的,其中有神婆的儿子鲍昌和隔壁庄姑娘吴乐虹。这,还有这,你看鲍昌和吴乐虹冥婚当天的照片,和东泯的症状简直一样!”
张儒海抗战时期做过地下站特务,几年警察和数十载法院院长经历,使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与恶人暴徒都不能引起他的不适,但面前这些彩色照片却让他的眉头紧锁,呆滞地站在原地。
“这不归活人管,劝你也别管!”张儒海拎起拐杖重重敲了下李一华的后背:“东泯他是肝炎携带者,酗酒成性不听话。他现在这样都是自己活该,我们不聊他…”
“但印刷出来的照片是真的啊…上面都有日期的,是在两人婚礼之后拍到的真人。”
此时庭院里呼啸而过一阵阴风,将落叶与残花扬起。张儒海裹紧睡袍,随手接过李一华手中的照片:上面是两具面容阴黑的尸体,虽然被殡葬师精心修饰过,但仍然能看出来女性尸体面部的扭曲和不自然,以及男性尸体干瘦的模样。两人穿着中式传统唐装,生硬地躺在水晶棺材中。
流浪Miss我的记忆里,老家院里的凤凰花每次败落之时,住满老年人的巷子里就会听到办丧事的唢呐声。鲜红遍地,惨白宣天,无一例外。
流浪Miss第一次写半纪实+灵异文,没列大纲就开始了。活了二十几年辛苦的人生,希望文章完结自己也能得到心灵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