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并没有急着回去太子府,而是去了国师府上
他推开门,只见时希一个人跪在桌前,面对着一个“静”字跪坐
国师从另一面出来,看到是他,便带着他出去说话
国师道“太子是来问太子妃缘故的吧”
“嗯”
“太子,不知你可还记得臣当年说的水火相克这个俗句,六年前圣上为您选亲时,臣曾为您和她占卜卦象过,曾劝说你不能找命生火相的女子。可太子你,偏偏走上了不归路,太子妃的生辰八字,本就是天煞孤星命,你命相薄弱生水,相生相克,这就是你和她的结局”
国师将真相道出,看着水清漓落寞的眼神,她补充道
“先前中了奇毒本就落下病根,这次又是天花,她根本撑不了多久,太子,你左右还是要看清眼前为好”
水清漓眼中含泪,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自嘲道“果真,命不由己,皆是天定……”
“可不是吗?早早看清,也是对的”国师说着,看向了里面的时希
离开了国师府,水清漓便带着王默和水临安寻一静僻山林安居于此
山林里,一座竹舍,周围除了竹柏遮天还有木松成群,小院里,有喝茶的木台,还有椅子,野花香满院,里面简单的布置不显得简陋
水清漓褪去贵服,一身布衣,披着长发,但不显得俗气,多了几分清冷,他有时劈柴,有时浇花,有时煮茶同水临安看飞鸟成群,甚至为妻儿做着粗茶淡饭
王默的发尾处系着素色发带,头发简单盘起部分,时常小憩在摇椅上,睡好了,带着水临安出去竹林里散步,要么就是和水清漓一起坐在竹舍外的台上赏月赏雨
粗茶淡饭,烟火生活,何谓多求?
又是一年冬,王默身子眼见的虚弱很多了,但她不想水清漓担心,一直撑着,这天,二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台上赏雪
水清漓看着天色,道“天凉了,我给你拿棉袍去”
王默点了点头,水清漓便进去找棉袍,顺便看着熟睡的水临安,给他盖好被子
披上棉袍,王默靠在水清漓的肩头,不知不觉,空中飘起了雪,王默伸出掌心,试图接落雪,很快,雪化作水滴躺在她的手心
“下雪了,好安静啊”王默开口道
水清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抚摸,回应道“这里只有我们,自然安静,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终老,看着临安娶妻,最后,满院都是,孩子的声音,到那时,就热闹了”
王默被逗笑了,她抬眼看着水清漓,道“你还想的久远,我们能看到临安娶妻生子吗?”
听到这里,水清漓眼眶湿润起来,他淡然一笑,道:“当然,到时候,你我都白头坐在这里等,好不好?”
“嗯”王默点点头,回应着他
很久,雪满院,二人头顶一片白,二人墨发染上了雪,水清漓转头轻吻向王默的额头,王默迷糊的呢喃道
“冷…清漓…”
“那就回吧”水清漓顺势想扶起她,突然,他掌心里的手垂了下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呼吸
“默,你睡着了吗?”
久久,无人回应,耳边只有落雪的声音
他抱着她,跌坐在台面上,怀里的人早已安静的离开了他,面容上还留着笑意,水清漓眼里的热泪滴在她的脸上,就算早就料到这一天,他还是止不住心痛
就这样,一个人抱着她哭了一整晚,回忆着只属于他们的经历
不久,竹舍周围外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吾之亡妻王默之墓”
到最后,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丧妻之痛,久久难平……
长安三十又七年一月子时,王默逝世于竹林小屋外,终年二十又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