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没有说完。
袁怡倒是不避讳地接着他的话说道:“你是问作案者是否对死者做过什么性侵的行为?”
陆然点头:“嗯,因为你先前说过,死者都是女性且都是全裸着身体,你们猜测这是一个性侵后灭口的案件。”
袁怡微笑着回答他道:“你考虑的方向是对的。可是法医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人的血液和体液,也就是说,作案者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体液,并且非常的小心、淡定,也没有弄伤自己。”
“这……”
“但是即便这样,也不能排除或者他有异常的性心理满足方式。”
陆然点了点头,袁怡说得没错,即便死者的身上没有留下痕迹,也不能证明作案者的动机和性无关。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让我们看到了别的可能,或许这件事真的和性侵无关。”
没想到,袁怡突然话锋一转,似乎要否定自己刚才的判断。陆然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浩接着刚才被陆然打断的话继续说道:“我们对桃坊村的五金店进行排查以后,在距离李丽家最近的一家五金店里有所收获。
李丽家里的女娃曾经到店里买过谁子,型号也对得上。更重要的是,经过调查,这个女娃有些特殊。
“女娃?”听到这个称呼,陆然有些奇怪。
“嗯,这个是当地人的叫法,或者说是对这个女孩的叫法。这个女孩叫王蕾,十六岁,是李丽和丈夫王德顺的养女。据五金店的老板说,这个女孩是王德顺家里买来的童养媳。”
“童养媳?”这一个又一个的称呼,让陆然恍若回到了旧社会,“现在怎么还有童养媳这个说法?”
“关于这个,我们询问了王德顺,他承认王蕾是他的养女,但他不承认王蕾是他花钱买来的,也不承认童养媳这件事。王德顺早年做过鞋匠,这些年开始做木匠,今年已经六十了。他家里还有一个从小就患麻痹症的儿子,长年躺在家里。”吴警官具体地解释道。
“王德顺家里是做什么的?王蕾去买那个锥子,会不会是帮家里的大人买的?”陆然问。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我打算问问他那个锥子的事情。”
说到这里,吴警官的嘴角稍稍扬起了一个弧度,“有意思的是,当我在他面前提到他的女儿王蕾曾于几个月前买过一个新的锥子时,他混沌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了一种光亮,手里夹着的那支烟停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而后不自觉地从口中吐露了一句‘难道是她……’”
“难道是他?”陆然想了想,又道:“你的意思是,她?那个女孩王蕾,他的父亲怀疑自己的女儿?”
吴警官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对周围的几家邻居也进行了调查询问。”程警官说道,“不过他们表示,了解得不多,只说经常听到家里人对小女儿王蕾打骂的声响。还有童养媳的说法有可能是真的,王家人近来总是很忙碌的样子,邻居们也很久没见到王蕾了。如果王家没有出事的话,他们很可能在筹备喜事。”
“打骂童养媳,还有父亲的怀疑……难道说这个女孩是复仇?”案动机。” 袁怡看着陆然道:“她买过同一型号的锥子,而且有足够的作
“坐实了吗?”这个结果真是出乎陆然的预料。
吴警官却摇摇头道:“那日我们搜查他家里的物品,却没有找到地用于作案的那个工具,不知是否被她事先给藏起来了。不过倒是搜到了许多红色的装饰物和床上用品,这些东西的确是用来准备喜事的。”
“那女孩呢?”
“带过来了。”
“到局子里来了?袁老师,你见过了吗?”陆然问袁怡。
“嗯,见过了。”
“怎么样?”
“她说自己没做过。”吴警官回答了陆然,眉头却皱了起来。“就算是她做的也不会承认吧,是不是应该换个策略?”陆然说。“她没有说谎。”袁怡脸色严肃,语气肯定地说道。
陆然看着袁怡,原本还想再问一句,可是想起她在课堂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瞬间就作罢了,她大概就是一台活的测谎仪。
没等陆然说话,袁怡看着他又加了一句:“我确定。”
“好吧。”陆然再次见识到了,“所以这件事和她无关?”“不能这么说。”袁怡这会儿变得不确定起来,“我觉得她有所隐瞒。”
“她隐瞒什么,凶手吗?”
“不确定,只是我觉得她应该可以说出更多信息,但是她不肯说话。”
“不肯说话?”
“嗯,我认为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既然你来了,或许可以让你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