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药准备跑出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是?颜淡。那背影是她没错,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呢?
穿着医院的病服,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几天她变瘦了,衣服有些宽大,就这么挂在身上。看这样子,房间里应该有暖气,本想就这么离开,可是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停在原地。
好想再去看一眼。颜淡,多想再看你一眼,可我怕看了,你会不想见我。
还是太想,缓移步朝平房内走去。轻轻放下手中的药品,颜淡好似听见了声响,这些天眼睛瞎了以后,听觉却变得格外的灵敏了,嗅觉一直如此。
“你是换药的吗?正好,你帮我看看,药还有吗?”
应渊顿时愣在地,想要触碰的手也就这样僵在空中。颜淡这是怎么了?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眼中透露的依然是迷茫,看不出一点情感。
颜淡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应该是新来的护士,闻着味道,当是男护士。
“哦,抱歉啊,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对不起,我听不见。”
听不见?应渊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况她听不见,也看不见,这倒也好,免得她看见自己又愈发的怨恨了。可她为什么会看不见?心依旧不死,跑到她身旁。颜淡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外面一直下着雨,雨滴答滴答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令人听着很烦躁。
“你怎么不说话了?”
“也对,你说了我也听不见。对了,你见过我吗?”
应渊依旧是在原地,眼睛已经泛起了红,心如刀绞一般,颜淡,你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听不见,也看不到,况且我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所以,你认识我吗?”
应渊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缓缓托起。手上遍布的都是针孔,她一个最怕疼的人,如今伤痕累累,心也伤了,身也伤了。不过她好像也忘了也罢,忘了也好,至少不会再疼了。
手掌依旧是白嫩,只不过也多了几道老茧。缓缓的再说上心写下几个字。
你好,我是新来的护士,我看了你的户口本,你叫颜淡。
欢颜如炼,悲苦如戟,浓尽必哭,淡者屡深。
“你不必写这么多,反正我也看不懂。”
微微的歪过头,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有许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松弛的,欢悦的,回归了以前那天真浪漫的样子。
只不过这个像他看的更多的是心疼,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想要回归往日的天真也确实太难。多想她一直一直都是什么天真无邪,曾经的他从未经历过世事,笑靥常挂在脸上,却如同遭受过许多一样。再回不到往日那般清纯,再不如同往日那般无忧无虑,终究还是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应渊半蹲在地上,颜淡的手握在他手上,两人的手都冷得可怕,窗外雨还在不停地下,在急促地敲打着窗户。叶子也被嚷的烦了,不停的晃动,试图摇落身上的雨滴。
回到家里,应渊握着手里的那一撮药,回想起在医院颜淡的情形,从衣柜里掏出一条围巾,上面绣着菡萏的绣样。抱在身上,或许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的温暖。曾经那个女孩的笑脸又再次浮现在他眼前,欢愉的天真的,浪漫的,与如今在病房里的笑脸形成对比,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什么都变了,如今眼里透露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以及对过往的无知。颜淡的前路还不知该怎么走,忘了过去也就等同于重新开始。但自己却并不是这样,记得过往前路又是如此的迷茫一片。梦里的身影,梦里的帝君与如今自己的身影叠在一起,自己终于是活成了他,还是活成了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却只能独享孤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