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长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娘亲身后撒娇要抱抱的小孩子了。”方母给方初婉梳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里噙着泪。
方初婉转过身去抱住方母的腰身,“阿娘,女儿以后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您了,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傻丫头,为娘会的,倒是你啊,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林晔那浑小子敢欺负你,就回家来啊,娘一直在。”
方初婉破涕而笑,仰着头看着方母,“好!”
“阿姐。”方勇初走进来,方初婉松开方母,拭去眼尾的泪,“时辰到了,走吧。”
“好。”
两名丫鬟上前将大红盖头给方初婉盖上,方勇初上前半蹲起身,背起方初婉踏出了房门。
迎亲队伍早已等候在府外,林晔翻身下马,奔向方初婉。
“岳父,岳母。”林晔作揖道。
“小子,如今我把婉儿交给你了,你若敢欺她负她,我定不饶你。”
方父方母满脸不舍,泫然欲泣。
“林晔啊,岳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今后一定要待婉儿好。”
“岳母放心吧,我林晔在此对天发誓,若我此生有为半点对不起婉儿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听到毒誓,方母连说三个“好”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林府宾客满座,恭贺声接连不断,一片喜气祥和。
迎亲队伍停在林府门前,媒婆上前将新娘子扶下轿,接过新娘子手中的苹果,递到一旁的丫鬟手中。
“跨火盆——”
方初婉在媒婆的指引下跨过火盆,走上林府的台阶,到了最上面,丫鬟将礼花的一端放到她手里,另一端交给林晔,方初婉由媒婆扶着,一同踏进了林府大门。
从府门到堂屋中间还有一段路,此时那段路上铺满了花生和枣寓意“早生贵子。”
进了堂屋,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坐在主位↑,笑容满面。
礼官唱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待礼官唱完词,宾客纷纷拍手叫好,以示祝愿,方初婉在媒婆和丫鬟的引领下走向后堂。
林晔则是留下招待宾客。
……
渐入暮色,院中灯笼高挂,红烛燃烧,方初婉端坐着,丫鬟侍立一旁。
吱呀——
“嫂嫂。”林佳伊探出头来,接着跨入屋中,顺带关了门。
方初婉掀了盖头,有些差异道:“小伊?你怎么来了。”
“我哥怕你无聊,让我来陪你聊天。”
方初婉不由自主地笑了,示意丫鬟下去,让林佳伊坐在她旁边。
“他…你哥那边忙吗?”
“忙,可忙了,他那些狐朋好友一个劲儿的拉他喝酒。”林佳伊停顿了一会儿,忽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嫂嫂迫不及待想为我们家添新丁吗?”
“瞎说什么呢”方初婉面色微红,“你都上哪儿学的。”
“哈哈哈,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就是这样说的。”
林佳伊又跟方初婉东摆西摆扯了很多东西,有她在外面的见闻,民间怪谈,方初婉听得很认真,偶尔问上几句,谈笑间,夜色已深…
“少爷,慢点走。”
屋外传来声音,想必是宾客已散,林晔回来了,林佳伊也早已离开。
喜房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林晔内心感叹林佳伊的不靠谱,遣退下人,独自进喜房,方初婉听见开门的声音,交叠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林晔走过去盖头都顾不得掀就抱住了方初婉,方初婉被他这一举动惊住了,急声道:“盖头还没掀呢!”
林晔略含委屈地“噢”了一声,松开方初婉,掀了盖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眼万年。
方初婉莞尔,将林晔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林晔开始问个不停,一会儿问她饿不饿,渴不渴,闷不闷,一会儿又喃喃自语,“忙”得不得了。
方初婉轻叹口气,上前止住林晔的动作,促使他坐下。
“抱歉,我太紧张了。”
方初婉没有丝毫责备他的意思,只道:“没关系。”
林晔起身去倒了两杯酒回来,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方初婉,“婉儿,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我与你共患难,同进退。”
“君若不离,我便不弃。”一饮入喉。
林晔接过方初婉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一旁,将方初婉揽入怀中。
方初婉抬头看他,“噗嗤”一笑,“刚才小伊怕我无聊,来陪我聊天。”
“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她在外的境况,民间逸闻趣事,很有意思。”方初婉莞尔,“记得小时候阿晔很是调皮呢。”
林晔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年幼无知嘛”
方初婉点头,“嗯”了一声,继而又靠入林晔怀中,“幼年的阿晔如此好动,也不知将来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这般,不服管教”
“他敢!要是敢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就把他扔了!”
方初婉闻言,坐直了身子,佯装生气,右手食指戳着他的心口:“你要是敢扔,我跟你没完!”
林晔忽地握住方初婉的手,“扔不扔,得生一个才知道。”林晔一用力,将方初婉拉近,附在方初婉微红的耳边说道:“婉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
翌日,林一大家子正在用早膳,“佳伊啊,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了,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要啥就有啥吗?!”林佳伊坏笑道。
“那小伊想要什么?”林晔问道。
林佳伊没答,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林晔没再说话,只是无奈。林佳伊胡乱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
“我吃饱啦,出去玩啦!”说着便奔出门外。
出了林府,林佳伊径直向衙门走去,她猜方勇初肯定在那。
林佳伊待要进去,却被府衙拦了下来。
“站住!”
“我找你们方大人。”
“大人不在。”
“怎么可能,他肯定在,你让我进去,我自己找。”林佳伊掀起袖子准备硬闯。
“你在干什么?”
林佳伊闻声回头,便看到方勇初和凌枫站在台阶下。
“他们不让我进去。”林佳伊故作委屈道。
“所以你打算硬闯!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方勇初的语气有些硬。
林佳伊嘟囔着嘴走到他面前,“软的不行,肯定得来硬的啊。”
方勇初抬眼看着府衙欲拔的剑,“真是活不耐烦了。”说罢转身就走。
林佳伊有些委屈,嘴里小声嘟囔:“这么凶干嘛。”但还是悄悄跟着方勇初。
凌枫跟上,站在府衙面前,“下次这姑娘来找,直接放行,出了什么事,大人负责。”
两名府衙这才收了剑,“是!”
林佳伊这边被凶了,正独自生着闷气,在方勇初后面喋喋不休地对着方勇初做假动作,“让你凶我,让你凶我。”
谁知方勇初突然停了下来,林佳伊一整个撞在他背上。
林佳伊摸了摸被撞乱的刘海,还没说话,方勇初便转过身,“你貌似很闲。”
“那可不。”林佳伊双手抱起,昂头噘着嘴。
抬眼便看到头顶上一棵绿油油茂盛的桂花树。
“哇!桂花树!”林佳伊兴奋的大叫。
方勇初不由自主的去看着林佳伊,林佳伊又转眼看向方勇初,砸吧砸吧她的大眼睛,方勇初“咳”了两声,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明天能来参加我的及笄礼吗?”林佳伊莞尔。
方勇初这才去看林佳伊,有些犯难,凌枫见状连忙对林佳伊说,“少爷会去的。”
没等说完话,林佳伊就开心的跳起来,“那我等你哦!”
语毕转身就跑出了方府,方勇初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白了凌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