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Iris always tries to flee,
Quiet Wisteria also dreams free.
维斯塔利亚·普威特的父母一直奉行一种神秘的东方教育理念。
学习是最重要的、N.E.W.Ts考试会决定一个人的后半生、友谊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东西、工作之前不许恋爱、毕业之前不许娱乐、做事要圆滑考虑好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维斯塔利亚总是觉得这些观念不像是一对赫奇帕奇父母会形成的,反而像是某些S打头的学院的老古董们会奉行的教条(也许除了他们会让子女提前订婚?)
维斯塔利亚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但是她的姐姐伊瑞丝比她叛逆得多,只要她呆在家里一天,就会有一天的鸡飞狗跳。所以相比之下维斯塔利亚还算是个好孩子。
有个姐姐还是很幸福的,至少她会代你面对父母的高射炮。她曾这样想。
姐姐伊瑞丝和家里所有人都关系不好(当然这个所有人其实也只是她的父母),唯独对维斯塔利亚和颜悦色,这也是维斯塔利亚最大的秘密:她和伊瑞丝总是悄悄谋划着如何逃离父母的魔爪。伊瑞丝在这一方面是一位极其出色的引导者,她将自己所有背看父母无止境的压迫学习偷偷玩耍的办法全都教给了维斯塔利亚。
旁人总是羡慕于姐妹俩奇妙的钢铁般的友谊,然而只有维斯塔利亚和伊瑞丝知道,她们不仅仅是姐妹情,更是战友情。
摆脱父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霍格沃茨上学。
伊瑞丝比维斯塔利亚大一岁,当维斯塔利亚还在父母的逼迫下在三年级才要学的古代如尼文和算木占卜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伊瑞丝已经在霍格沃茨潇洒快乐放飞自我了。维斯塔利亚很羡慕,她好奇着关于霍格沃茨的一切,但是伊瑞丝根本不给家里写信——除非她们的父母主动写。
作为补偿,暑假里伊瑞丝给她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这让维斯塔利亚期盼去往霍格沃茨的心烧成了炸尾螺。当九月一日她真正站在弥漫着火车蒸汽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时,她激动地难以自持:
“盼望着,盼望着,秋风来了,开学的脚步近了。新生偷偷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站台上,火车里,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
“你也读过朱自清?”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维斯塔利亚转头看到一个红发绿眼的漂亮女孩走过来。女孩朝伊瑞丝挥了挥手,又礼貌地和普威特夫妇打了招呼。
维斯塔利亚见父母冷淡地点点头,感到一丝胆怯。他们对她们身边出现的朋友似乎总是不赞成的。
“是的。”维斯塔利亚轻轻地说。她注意到姐姐的脸色阴沉了一些。
“我们走吧,火车快开了。”伊瑞丝说,她一边拉起维斯塔利亚的手一边招呼那个红发女孩,“再见。”
维斯塔利亚跟着姐姐的大步小跑着,回头朝父母大喊:“爸爸妈妈再见!”
“不用我们帮你们搬行李吗——” 普威特先生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伊瑞丝头也不回地说,但语气还算柔和。
“不用了——再见!”维斯塔利亚重复了一遍姐姐的话,在登上火车之前又回头看了父母一眼。
“你爸妈真是名不虚传的严厉。”那个红发女孩感叹道,随后她看向了拉着伊瑞丝默不作声的维斯塔利亚,“你好,你一定是维斯塔利亚,我是莉莉·伊万斯,伊瑞丝的朋友。”
“你好,莉莉。我听姐姐说起过你。”
莉莉咯咯地笑了:“是吗?真是荣幸之至呢。”她揶揄地看了看伊瑞丝。
“伊瑞丝,你在这儿。”走廊那头过来了一个高挑英俊的男孩,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孩。
“嗨伊瑞丝,以及迷人的伊万斯小姐。”戴眼镜的伸手挠了挠头,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莉莉翻了个白眼。
维斯塔利亚敢用她在霍格沃茨的美好时光打赌他们是她见过的最帅的雄性生物。不过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她用诡异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莉莉和那个戴眼镜的。
伊瑞丝拍柏维斯塔利亚的肩膀,“这是我妹妹,我跟你们提过的,维斯塔利亚。”
“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高一点的的那个说。他贴心地将维斯塔利亚和伊瑞丝的行李拿过去用飘浮咒放进了旁边包厢的架子上。
“谢了。”伊瑞丝说。
维斯塔利亚狐疑地看了看他,抓住姐姐的胳膊小声说了句谢谢。
戴眼镜的男孩笑了笑:“你吓到她了,小天狼星。不用担心,小利亚,我们都是你姐姐的朋友。我是詹姆·波特。”
维斯塔利亚松了口气。她还没见过刚见面的异性就帮忙搬行李的——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这时火车开动了起来,窗外的站台缓缓向后移动,由慢变快。站台上的人们挥着手,也不管到底有没有被自家孩子看见。
走廊上聊天的几人走进了旁边的车厢,维斯塔利亚发现伊瑞丝花了一些功夫才把莉莉劝进去。
“我只待一会儿,就一会儿。”莉莉斩钉截铁地说。
“说起来,小天狼星你弟弟不也今年入学吗?”詹姆说。
维斯塔利亚竖起耳朵看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冷哼了一声。“你不可能指望我像伊瑞丝一样把他介绍给你们。一群格兰芬多,天哪,我那慈爱的母亲一定会气炸的。”
他笑了起来。伊瑞丝和詹姆也笑了。
维斯塔利亚有点懵,睁大眼睛盯着伊瑞丝。
伊瑞丝看向维斯塔利亚,突然一拍大腿:“呀,你怎么还在这里!火车上可是一次重要的交朋友的机会,别错过,快去找一间包厢交一个新朋友。……男孩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瞒着爸妈的。”
维斯塔利亚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姐姐推出了包厢。她听见身后詹姆大声说:“可是莱姆斯和彼得还没有来呢,你不想让他们认识认识维斯塔利亚吗?”
“没事,总会认识的。玛丽和艾丽丝也没来呢,但不是还有晚宴吗?”她的姐姐如是说。
维斯塔利亚站在走廊里觉得有些凌乱。
伊瑞丝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么多包厢,让她去哪儿找朋友?
“维斯塔利亚,”身后的包厢门又被拉开,莉莉走了出来,“我要去找一位朋友。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找一个我们隔壁的包厢碰碰运气——要是运气不好还可以过来找我,这样会少一点尴尬。
此时的莉莉在维斯塔利亚眼里俨然成了周身环绕圣光的天使,还是读过朱自清的天使。她在心里衷心地祝愿她好人一生平安。“谢谢你,莉莉!”
进隔壁车厢的时候,维斯塔利亚狠狠地犹豫了一下。
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她推门的时候,他们齐齐转过头来,是极其相似的金发蓝眼。
“我……可以坐这里吗?”维斯塔利亚紧张地攥着门问。
坐着的二人都轻松地笑了笑。“当然可以,”那个女孩往里让了让,“欢迎。”
维斯塔利亚坐到她让出来的位子上,绞着双手,局促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认识新的朋友。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主动开口道:“我的名字,斯黛拉·坎贝尔,你呢?”
“维斯塔利亚·普威特。”维斯塔利亚立刻说,由衷地感激斯黛拉给的台阶。犹豫了一会儿,她问道:“你们是兄妹吗?或者姐弟?”
金发蓝眼的两个人同时噗嗤一笑。“我的名字是法尔科·甘普,”男孩笑眯眯地说,“我和坎贝尔小姐认识得比你久了不到十分钟。”
维斯塔利亚噎了噎,才发现其实他们并不相像,法尔科的发色偏向金棕色,眼睛颜色也更淡一些,而斯黛拉是纯正的金色。原本来说这样的误会会使维斯塔利亚尴尬很久,但却被法尔科轻松地化解了。维斯塔利亚深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没有父母严厉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轻松欢快的氛围。
“很有趣吧,不过在英国,金发蓝眼的人还是挺多的。”斯黛拉说,“反而是你这样深红色的头发比较少见。”
“金发蓝眼的好看的人多呀,”维斯塔利亚有些向往,她想起伊瑞丝曾经说过,有一个赫奇帕奇金发蓝眼的女孩就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之一。“我们家族的人头发都是偏深红色的,哦,除了我姐姐,她是黑头发。”
被夸赞的法尔科和斯黛拉相视一笑。
“虽然听上去像是商业互吹,但是不得不说你和我们也是彼此彼此。”斯黛拉说。
剩下的旅程都被这样明朗的氛围笼罩,轻而易举地把维斯塔利亚的局促捏成了粉末。
“买点零食吗,两位小姐?”法尔科一边从兜里拿出钱币一边说。
维斯塔利亚有点激动,拿着钱袋的手颤抖着。在离开父母之前,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去商店买东西,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零花钱。普威特夫妇虽然很严格,但是在寄宿花销这方面却意外开明,她的小金库突然变得很丰满。
“我要一盒巧克力蛙,两根甘草魔杖。”她礼貌地朝售货女巫微笑,递出了几个西可。
“我平时很少吃零食。”斯黛拉坐回位子上,拆开一盒比比多味豆,“我妈妈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维斯塔利亚点头。“我妈妈也是。”
“我倒没什么所谓。”法尔科丢进嘴里一颗豆子,然后满意地笑了笑,“是柑橘味。”
维斯塔利亚回想起以前她和伊瑞丝吃到汽油味和老姜味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嘟囔道:“居然还有这么正常的味道。”
天色随着窗外呼呼的风声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原野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在视野中变大的哥特城堡。
“快到站啦。”维斯塔利亚把从巧克力蛙里拆出来的赛蒂娜·沃贝克的画片揣进兜里——那是她的表姐莫丽·普威特最喜欢的歌手,她决定到霍格沃茨后将它送给她。
“令人惊讶,我们都在上车之前换好了袍子。”法尔科说。
斯黛拉的目光紧盯着窗外,听到法尔科的话回头看了看。“大家都急着去上学嘛。”她笑着说。
维斯塔利亚站起来看着窗外,又坐下激动地等着。她就要去到她盼了十一年的学校学习了,而且在那里普威特夫人没法再逼着她学古代如尼文。
“你好兴奋喔,维斯塔利亚。”斯黛拉从窗户的倒影看到了维斯塔利亚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维斯塔利亚不好意思地笑了。
伴随着“呜——”的一声长啸,火车咔嚓咔嚓地停在了站台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