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槐树下睡着了,睡了好久,醒来却还是黑夜
我环顾四周,隐约看到那些穿这白衣的“先生小姐”扭曲地趴在地上,啃食着我掉落的腐肉
灵魂咔…咔…嘻嘻……嗬嗬……
我麻木地扭过头去,尖利的指甲刺进肉里,撕掉自己的一片皮肉随手丢给一旁稀稀疏疏着的东西
我闭嘴
那些东西怔愣了一刻,没了眼珠的黝黑眼眶盯上我,我看向他们,缓缓地把这树干站起来,然后默默飘回我的墓
我的脚已经没了
好像除了身上仅剩的几块肉和一点点做人时的记忆,我完全地变成了一只阿飘
为了不忘记刘耀文,我用那些啃食我的肉的“先生小姐”的xie在我的墓头上写上了他的名字
远处突然传来求救声,那些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东西又躁动起来,抬高他们仅剩骨架的腐烂头颅死死盯着东方
我也看过去,却发现一个女人正慌张的冲这里跑过来
她看见了一群扭曲身体中唯一正常着直立的我,哭叫着向我求救
逃生的女人您,您好,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我奇怪地看向那女人,默默冲她走过去
可能是我如今没了人样,还在抠了自己血肉同时抠了那些“先生小姐”的血肉,它们看见我竟是退避三舍
我你冲我求救吗?
这儿在我眼中很黑,但看得清这儿的所有事物,好像这儿的黑在我眼里只是一种颜色,但不知在女人眼中是怎么样的
走到那女人跟前,我冲她笑地诡秘
没什么,我只是想吓吓她,毕竟她在这里应该是唯一像个人的阿飘了
离得近了,女人应该是可以看清我了,她惊恐地往后退去,然后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逃生的女人啊——!!
我被她的尖叫声震的快聋了,只能无奈地蹲在她面前
我别叫了别叫了
我都是阿飘,你怕什么
女人一下子含泪,嘴无力颤动起来
逃生的女人我……我已经s了……
她神经质地开始拽动自己的头发,可能是变成了阿飘的原因,她的皮特别脆弱,秀发被她连带着头皮撕扯下来,黑丝带着血肉落到地上
我看着她的模样歪了歪头,然后忍不住冲她笑
我小姑娘很有悟性,对,你已经s了
我忍不住逗她,在黑夜中,我的记忆渐渐消失,好像有了已经成为阿飘的感觉
女人泪水涟涟好不可怜,我手指粘着她的泪水凑到她眼前
让她得以看清我手指上的xie色
我别哭了,都是xie
她抬着泪眼看我
逃生的女人我不哭了……
我被她逗开心了,挨着她坐下
我你是怎么s的?
女人眼眶湿湿的望向远方
逃生的女人我是个记者……今天在报道明星的实事
逃生的女人可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把所有的积蓄让给弟弟买房子
逃生的女人我生病了,那是我治病的钱
逃生的女人我不同意,她便到现场来找我,在人群推搡下她把我推到了马路上
逃生的女人我……
我……
我同情地瞥了眼女人,为了不继续谈论她悲惨的一生,我识时务地转移话题
我你在报道什么
女人盯着我,哭的更惨了
我……
逃生的女人我,我爱豆s了
我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看向她,别扭地开口
我啊,节哀顺变,你爱豆谁啊?
女人又掉起眼泪来,我有些无语地给她擦
逃生的女人……刘耀文
我……
她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我浑身僵硬了,周身带着股寒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我你……你说谁?
不等她回答我便仓皇地逃离了她身边,难怪我的记忆消失的越来越快,难怪我醒来还是黑夜,难怪我等了那么久天还没有亮
我的白天逝去了,我在人间的牵挂跟着我到了这块陵墓,他也来感受无尽的黑暗了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腐肉随着我大幅度奔跑的动作掉下来
可我能逃到哪儿去,当恐惧与悲哀再次充斥我的全身时,那些“先生小姐”看着我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回头死死抓住了赶上来的那个女人
我你……你知不知道他埋在哪
我这儿很黑,他,他会害怕的
我你说话啊,或者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逃生的女人……
女人显然被我这疯魔的样子吓到了,她愣愣地不敢说话,突然又鼓起勇气拍掉我的手
逃生的女人你是不是文哥的私s!
逃生的女人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扒出了他的爱人,害的司姐死了
逃生的女人不然文哥怎么会s!
我……
我干涩的唇一张一合的,想说又说不出来,许久带着哭腔憋出一句
我我就是他的爱人……
女人又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逃生的女人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垂下眼帘,任xie泪流进白衣
我我不记得了……
旁边的大槐树颤动起来,发出阴森的沙沙声,那群“先生小姐”可能是看我无趣,解决完我掉下的腐肉便扭曲地爬开
大槐树的另一边,是一座新的坟墓,我死死忍住泪意,慢慢挪步到那墓碑前
“刘耀文之墓”
我终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