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律章打给的是郑安初。
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郑安初也已经睡觉,但看到是廖律章打过来的,还是赶紧接通,在听到是什么事后,他猛地就惊醒过来。
“你说什么,陈国华被人给捅了!”
怎么可能啊!
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要知道陈国华现在尽管还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村官,是黄宫市委派下来的,身份是非常敏感的。
竟然敢有人动他!
这不是无法无天吗?
“柳永和已经安排人过去出警,我觉得这事有必要和你通个气,等着吧,明天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廖律章肃声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调查出来真相,就要严肃处理。”郑安初冷声道。
“是要严肃处理,这事你好好盯着。”
“是!”
挂掉电话后郑安初就再也睡不着觉,而是直接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
在春田村村部,已经处理包扎好伤口的陈国华,接到了郑安初的电话,恭声说道:“郑镇长。”
“国华,你是不是刚刚被人给捅了?”郑安初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
“是。”
陈国华有些意外郑安初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具体是怎么回事?”郑安初一股脑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胳膊受了点伤,具体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我在等着咱们派出所的民警过来。”
陈国华中规中矩的回答。
“嗯,没事就好,这件事交给派出所处理就行,放心吧,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还有,你明天来一趟镇里。”
郑安初跟着说道。
“是!”
结束通话后陈国华抬头看过去,笑着说道:“大家伙都回去吧,这大半夜也挺冷的,就都不要在这里冻着了。”
“我们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派出所的警察过来。”
村民们却没有谁想要离开。
发生这种事,他们心底都愤怒着,谁有心情睡觉。
“娘的,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狗日的嘴。”
就在这时陆建雄猛地站起身,直接冲着前面走去,来到刘坚前面站住后,冷漠的说道:“刘坚,你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知道,建雄叔。”刘坚无所谓的说道。
“好,冲着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叔,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刘坚,你现在是不在咱们村住了,是在外面混着,但你的根儿却还在这里,你还是咱们春田村的人,这你得承认,对吧?”
“对。”刘坚点点头。
“对就好说,你是春田村的人,你的父母也是,你的爷爷奶奶也是,他们的坟就都埋在后山,他们都是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好人,却没想到会养出你这么个玩意。”
“国华是上面派下来的村官,是真心为咱们春田村着想做好事的人。”
“你现在却想要动他,你就不怕被全村人戳脊梁骨吗?退一步说你不怕,那你的爷爷奶奶父母呢?”
“你难道想要让他们死都死了,还死的不安生?想要让咱们村里的人走过他们坟头的时候冲着他们吐口水,说他们养活了一个混账玩意。”
“你想吗?”
陆建雄居高临下怒气冲冲的吼叫。
刘坚的脸色唰的苍白如纸。
他是个混混,但却不是没心没肺。
实际上他还算是个孝子,在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是非常孝顺的,也就是他们双亡后才开始自暴自弃混社会。
要是真的像陆建雄说的那样,村里人都瞧不起他,都冲着他家的祖坟吐口水……
光是想想都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父母。
“建雄叔,事儿是我做的,你不要去惊扰我家祖坟。”刘坚急声喊道。
“你说还是不说?”陆建雄无视着冷喝。
“我!”
刘坚陷入挣扎中。
“建国哥,这样做行吗?”陈国华低声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就是吓唬下他。”陆建国无所谓的说道。
陈国华也就不再多嘴。
基层工作就是这样,你要因地制宜,要能和当地的群众打成一片,要能接受他们的说话和做事方式。任何事不能说只按照你想的去做,要是那样的话,很多工作都没有办法展开。
“我说!”
刘坚的心理防线一下就崩塌,他终究是没有办法硬扛住全村人的怒火。他还很害怕,害怕自家祖坟被刨掉,要是那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谁指使你的?”陈国华听到这里,走过来肃声问道。
“是冯喜让我做的,冯喜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鹰钩鼻男人。”刘坚说道。
“他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事?”陈国华问道。
“不知道。”
刘坚摇摇头。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做事历来都不会让我们知道原因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他们两个,看看知不知道。”
“嗯?”陈国华扫视过去。
“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就是冯喜让我们过来我们就来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
那两个倒霉蛋开始拼命的求饶。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情。”
陆建国拉着陈国华走到旁边的角落低声说道:“国华,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和春阳矿场有关系?是黄玉腾在蓄意报复?”
“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国华缓缓说道,他在这里只和春阳矿场闹过矛盾,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是谁?但这事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也不能胡乱做事。
“娘的,我早就看黄玉藤不是个好东西,天明了看我不收拾他去!”陆建国恶狠狠的说道。
“建国哥,别冲动,这事得讲究证据,我天明了就要去镇上,一切都等我从镇上回来再说。”陈国华连忙叮嘱道。
“好,我听你的。”
就这样差不多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许正阳总算是到了。
“你们去录口供。”
“好!”
许正阳走到陈国华面前,看着他被包扎好的左手臂问道:“严不严重?”
“没事。”陈国华笑道。
“都已经这样还说没事?”
许正阳扫过地面上的斑驳血迹。
鲜血虽然干涸。
但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