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入大内

这日，桑枝意于临风窗下和程姎细细描摹卫夫人《笔阵图》。

桑枝意“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钟元常诚不欺我，这簪花小楷端是柔美清秀。

程姎是啊，闺中女子练书皆好卫夫人，先人之评未有夸大。

正当二人探讨其中笔法时，叶心进来向程姎行礼后，示意桑枝意。

叶心女公子，宫里来人了。这次是为女公子而来。

二人出房门，发现众人已在庭院等候，待二人入人群后，程始领众人跪拜领旨。

曹公公制诏白鹿山桑氏独女，朕闻淑慎性成，风姿雅悦，宣明日申时入大内。

桑枝意民女领旨谢恩。

桑枝意上前接过诏书，曹公公见其袅袅娉婷，端庄自持，不由欣赏，躬下身子和善地对桑枝意说：

曹公公女公子，明日宫里会派马车来接，以示对白鹿山桑氏的礼重和对女公子的垂爱。

桑枝意皇恩浩荡，枝意愧不敢当。只是枝意欲携前朝孤本入大内献与陛下，可否多安排些装书卷的车来？

曹公公毕竟是在宫中服侍多年的老人，听闻桑枝意携前朝孤本，心下一惊，忙忙作揖。

曹公公女公子放下，明日定安排妥当。

漏尽更阑，桑枝意迟迟未睡，整理前朝孤本一遍又一遍。

叶心小姐，夜深了，这些书我家带来的侍从天天清数整理，不会有问题的。

桑枝意这是入大内，容不得一点错。快完了，叶心你熬不住便先睡吧。

叶心小姐这是什么话，哪有主人未睡丫鬟先睡的道理？

桑枝意好了莫劝了，我早些搞完早些睡。。

待桑枝意整理好，实在困得不行，伏在案桌上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巳时，叶心服侍桑枝意更衣，细细上妆。

叶心女公子到底是底子好，眼底乌青还好消了些，我又上了些粉，不然真真是盖不住。

桑枝意劳烦我巧手的叶心了。

叶心女公子就知道言语戏弄我。

待桑枝意一切妥当后，宫里人扣门三声后说到：

侍女女公子，书卷已按要求摆好。马车已至，静候女公子。

桑枝意劳烦了。

桑枝意随即出房门，暂时拜别程家人，上马车入宫。马车行了几里路，叶心在外对桑枝意说到：

叶心女公子，善见公子在前面等着。

桑枝意略一沉吟，对轿夫喊到：

桑枝意停车。

桑枝意在叶心的搀扶下下马车，姗姗然走到袁善见面前。

桑枝意善见师兄，你在这等我有什么事？

袁慎谁告诉你我在等你？

桑枝意见他这般，懒得与他混说，作势要走。

桑枝意既然不是在等我，那是我自作多情，我走便是。

袁善见见桑枝意要走，忙见好就收，急急叫住桑枝意。

袁慎等等！师兄自然是在等你，你这小女娘怎如此大的气性。你昨夜又是何时辰才睡？一身倦意，怎能以此对天颜？

桑枝意饶是不想理他，听他此言亦是心慌。

桑枝意我如何一身倦意？善见师兄，我眼下乌青还有吗？叶心可是上了好些粉的。

桑枝意凑近了些让袁善见看她眼下是否还有乌青。可当她靠近，女娘身上特有的香味和香粉的味道瞬时迎来，虽是淡淡，却沁人心脾。袁善见一时沉溺不由一怔，又立马退后掩饰。

袁慎好了，自然是诓你的。我是想着，你昨夜肯定要整理书卷。

不待桑枝意回怼，袁善见正色道：

袁慎皇宫大内不同外面，说话做事要仔细些……你多保重，如果真遇上困难，就派人传信给我，知道了吗？

桑枝意见袁善见一脸严肃，亦正色道：

桑枝意好，我会留心的。

说完，桑枝意便上了马车，继续驶往皇宫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