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敬你一杯。”
叶冥好像被什么么力量推了一把,心中一酸,不忍拒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十杯酒下肚,他越喝越冷,手一抖,酒水洒了一地。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要去找酒喝,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李引见状急忙扶住,试探性的晃了晃手道:“兄弟,你喝的有点多了,新娘都还没见着呢,你想让人家独守空床吗?”随后将叶冥重新按回椅子。
李引是叶冥的战友,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见叶冥如此,很是好奇,面露喜色。一手托住下巴,略带调笑地说道:“怎么,不喜欢这姑娘?嗯?”李引顿了顿,眉梢一挑“嘶.…你不会…还忘不掉他?没事…”
“你是不是很闲?”叶冥打断李引未说完的话,一口饮进递过来的酒。站起身来,虽是夏夜,却还是出奇的冷。自己吹了会风,酒醒了大半。便向屋里走去。
李引很识趣,轻笑一声并未阻拦,兴高采烈地继续与其他兄弟喝酒。
叶冥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被母亲安排去一天娶俩个人?叶冥苦涩的一笑,不由地摇摇头,这种无助感真是不爽,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违背过母亲的意愿,从来没有!而那个一脸慈祥的妇人,有权利做决定,自己也只能默认罢了。是她母亲,做出这个令人感到荒谬的决定,他没有任何办法,也别无选择。
叶冥的脚步很慢,很沉重,走起路来似乎都变得不稳了。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娇小的身躯。旁边的红烛摇曳着,床上的少女穿着大红的嫁衣,精致的花纹,精美的刺绣,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叶冥的眼神变得复杂,他冲出房门,那身嫁衣,让他无法直视。
"砰!"
一阵巨响声从房间传出,叶冥已经离开。只有房内的新娘呆在原地,这是闹哪出?
叶冥咬着牙一路小跑到后院的一座小屋门前,幽幽的火光从门缝中透出来。
夏夜的风将满院的梧桐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虽然不醉人,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似乎每一根神经都不舒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叶冥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心中不由苦涩,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怕进去了——母亲要他杀了屋里的新娘。
叶冥在小屋外徘徊了好久……
身后人声嘈杂,叶冥啧了一声,还是推开了房门。
浓烈的酒气冲进房间,桌子上放着一对燃烧殆尽的红色喜烛,墙上贴着破烂不堪的喜字,烛光摇曳,映衬着他一身大红衣裙。新娘安静的坐在床上,似乎也完全没料到会有人进来,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不动也不说话,略显无趣,与屋外的情景截然不同。
叶冥把事先藏好的剑拿出来。沉甸甸的,似有百斤之重。叶冥咬了咬苍白的唇。似乎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英俊的面庞上写满了冷漠。可那无神的眼中,却又藏着别样的情感。与那镇静不同,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指尖微红,看得出来,手有些发抖,连同剑尖微颤。
灰白的嘴唇上增添了几分扎眼的殷红,叶冥还是下不去手。
新娘似乎被越来越浓的酒气熏到了,警惕起来。试探性的轻咳两声,用蹩脚的女声问了一句:“有人吗?”本属于少年的声音却显得有些滑稽。
叶冥没有动过的面容终于添加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新娘没有得到答复,似乎也有一些不安,便伸手掀起盖头。
叶冥一惊,手一颤,“叮——”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新娘打了个寒颤,眨了眨眼睛,又向房间里望了一眼,最后落在叶冥身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清秀的五官从慢慢惊愕到慌张随之是害怕。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本能的敏锐,他抓起枕边的刀,扣在了腰间。
害怕?叶冥感到一丝不悦。
只是头皮是麻的,脑瓜像炸开一样无法思考。
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让他无意识的想起了无数的眼泪和欢笑……不,他说过,不去想,可是, 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他不能不想,不能不想!
叶冥颓废地倒在地上,望着昏暗的烛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