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路过这欣赏一下夜景,真、真是巧啊,还能遇见你……”季安支支吾吾地说道,朝着面前人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狠狠闭了闭眼,干脆不说话了。
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眼眸中荡漾,少年好看的眉眼舒展开,单肩背着包,嗓音穿透闷热的空气,像一泓清泉,干净清凉:
“嗯,挺巧。”
巧屁。
明明是附和她的话,季安偏偏听出了取笑的意味。
池晏眼见着她在短短几秒之内,脸上的表情就有丰富的演变,心想他在路边看见的野猫炸起毛来好像也是如此。
“你你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啊啊啊好烦,不看了!!!”
语音落,野猫翘着尾巴,气冲冲地拉开驾驶位的门。插钥匙,启动,踩油门,一套落荒而逃的动作行水流云没有半点拖拉。
还真急了。
目送黑车离开视野,池晏站在原地掏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上面因为擦破皮而冒出的血渍结了痂。抬脚向黑暗中走去,隽秀的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但一路上都紧绷的神情松动不少。
“怎么,真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
工作室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门上,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夜光昏暗,看不清脸。
池晏没接话,旁若无人地打开门,将书包随意丢在一边,高大的身子直直陷入柔软的沙发中。
舒服地轻阖上眼。
男人被无视得彻底,但也不恼,在外头将未抽完的烟捻灭。进来时顺手打开灯,整间屋子瞬间亮堂起来,一张英气的脸也彻底明晰。
转眼看向沙发上的少年,手臂搭在眼上,似乎是不太情愿接受突然强烈的光线。
“池晏,你……”
“安静会儿。”
少年放下手臂坐起来,俊眉微蹩,语气中的不耐显而易见。冷白色的手伸向面前的小桌子,给自己倒杯水仰头饮尽,冰冰凉凉,舒服了不止一点半点。
男人眉毛微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光洁白皙的脸庞在光影之下徒增一丝神秘。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小物件,从穿衣打扮到举止从容,无一不透着矜贵。
“这两天安分一点,好好上课。”许是想到方才看见的情形,他放下手中的雕刻小猫,眸中多了嘲弄:“其他无关紧要的我来帮你解决?”
池晏这会儿已经重新躺下,灰白色的沙发很长,但他身子挺拔,躺平后枕着手臂还要露出一截腿出来。
听到这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随便。”
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紧接着就听见他又说。
“要是你能解决的话。”
某个倔强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池晏长臂一伸,从桌上拿来一本书摊开盖在脸上,嘴角漫不经心地翘了翘。
她可缠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