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生长在末地的紫色果实有一种奇怪的效果。
Prigfied用嫌弃无比的眼神看了一眼紫颂果,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小心到这种动作发生在他身上极度不匹配的程度。
优雅,永不过时。
下一秒,他猛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玄武岩三角洲的岩浆之中。
紫颂果光荣登上Prigfied的黑名单。
他怒气冲冲地把咬了一口的果实掷在地上,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态度……”Ghast睁开了火红色的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位队长的某位手下离去的背影。
“他一直都是这样。”Skelina捡起遭受了无情摧残的紫颂果。
“紫颂果不应该在刚才的行动中全部焚毁了吗?”Ghast闭上眼睛,“你们队长要留着这几颗做什么用?”
“队长……他让我用这些紫颂果尝试制造药水。”
“就这么几颗,好像不够用作调制药水,嗯?”
“可以再种啊……就像地狱疣一样。”
“地狱疣必须种植在灵魂沙上,种植紫颂果肯定也有必要条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我也不清楚,队长只是让我尝试一下……”Skelina捧着紫颂果,急匆匆地躲开Ghast的追问。
骷髅的骨骼随着步伐咯咯作响,白色的飞絮在断壁残垣间飘飞。
Brute轻轻放下手中的金斧,起身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足够那只骷髅从这条缝隙挤进来。
“那个末影人怎样了?”
Brute指向角落里昏睡中的末影人。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在黑色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不可能消除的疤痕。Skelina尽可能把Enderman撑起来,让他倚靠着墙壁坐着,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脸,试图使他从昏睡中醒来。
“队长在哪里……”还未来得及完全睁开的紫色眼睛忽略了面前的骷髅,他便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队长?”Skelina把紫颂果放到Enderman旁边,“这是队长给你带的紫颂果,在你完全痊愈之前,这些是你的全部伙食……别嫌弃了,队长明令你不能继续食用诡异菌,我们也不会种植紫颂果。”
Brute站在门口,用双手紧紧握住金斧。
“但是……”
Skelina打断了Enderman。
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Skelina打量着四面的墙壁,最后目光落到了紧锁的门上。
“恶魂。”Brute微微抬起头。
“Skelina。”Ghast显得异常的平静,“我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然而……跟我想的一样,你居然在玄武岩三角洲私自藏了一只末影人。”
“他受伤了……等他痊愈就会离开。”
“你在说什么?他是一只末影人,难道你要把他治好然后送回敌方阵营?”Ghast转向Brute,“还有你,想打架吗?把金斧放下!”
“这是队长的决定。”
“Wither?你说的是真的吗,他……”Ghast突然闭嘴了。
末影人倾听着这两只地狱怪物的对话,他原本觉得自己没必要参与,他仰头凝视着玄武岩堆砌而成的破旧天花板。
他不喜欢参与任何争吵,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变。他稍微地歪头,紫色的眼睛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天空,他只是沉默地盯着缓缓飘动的云朵,在他的同学们的争吵声中独自欢乐。
只不过现在缺少了蓝色的天空。
“你刚刚说了Wither?”Enderman打破了寂静,“他真的是Wither?”
“是他把名字告诉你了?”Ghast反问Enderman。
“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只是猜测。”
“你认识他……”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曾经生活在主世界的一座建筑里,但是后来分道扬镳。”
“主世界的一座建筑……”Ghast轻轻笑了一声,“让我猜猜,是不是叫做‘怪物学院’,Enderman?”
“你是……”Enderman的瞳猛然缩小。
“Ghast。”
Skelina一脸茫然地看末影人和恶魂亲切地握手,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后退一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Skelina,这位是Enderman,是我和你们队长的同学。另外……我的名字是Ghast。”
……
“有怪物拿走了三瓶伤害药水。”
岩浆怪伫立在高处,将下面的怪物们的面孔一一扫过。
他得到了来自Prigfied的一个极其不耐烦的眼神。
“就这事?”
Prigfied只把话说了一半,然后很识趣地闭了嘴,继续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岩浆怪。这种丢了点东西就大呼小叫的怪物真的让怪恼火,他甚至可以开始怀疑,那只属于玄武岩三角洲的岩浆怪是故意的,故意把矛头全部指向另一边。
僵尸猪灵叹了一口气,推开身体两侧的怪物,转身就走。
“我一直盯着那些药水,一个不落,唯独少了三瓶伤害药水。”岩浆怪拦在Prigfied面前,“我最不想看到在这种战争时期,还有一些自私自利的小偷,或者是置整个地狱与不顾的叛徒!”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Prigfied逐渐握紧拳头。
“我怀疑是你们要塞的怪物!”
Prigfied抽出金剑,一道白光闪过的瞬间他已经把剑架在了那只岩浆怪的身上,金剑的尖端对准了那双令Prigfied感到愤怒的红色眼睛。Magma(岩浆怪)闭上了嘴,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这只来自要塞的僵尸猪灵即使是再愤怒,也不敢伤自己分毫,对着金剑迎了上去。
Skelina及时推开了Prigfied:“Magma,我能理解你的焦虑,但现在不是我们相互猜忌的时候,末影人还在地狱,对玄武岩三角洲虎视眈眈,这种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搁置一边。”
岩浆怪仔细端详着那只骷髅:“你是药剂师?你身上有药水的味道。那么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谁知道那个小偷还在盘算着什么计划,如果放任不管……你能想象后果吗?”
Skelina低下头沉默不语,Prigfied收起了金剑。
“他说的有道理。”Blaze低语,“要塞丢了一碗迷之炖菜,当时我没有着急上报,一直拖到了现在。如果是同一只怪物偷的……虽然我也不想承认,确实要塞的怪物所作所为的概率更大一点……”
地狱怪物并不能称作团结,它们被地域拆分成各个小团体,奉行着互不干涉的原则。
不是没有怪物发现这一点,它们相继意识到,或许这也是地狱屡战屡败的缘由之一。
相比之下,末影人真的是不愿透露任何信息……
Wither轻轻推着昏睡不醒的Enderman,他的手在接触那只末影人黑色的皮肤的一刹那缩了回去,那只末影人的身体冷得如同冰块一般,甚至可以在滚烫的地狱散发出一股寒气,甚至让身为亡灵生物的Wither都吓得缩回了手。
“Enderman。”
末影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只有一片黑影来回地晃动,他的双眼失去了目标,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抬起手,企图抓到什么东西。Wither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握住了Enderman的手。冰冷的手在Wither的手心鼓动着,它逐渐挣脱了凋零骷髅的手,却又不敢彻底脱离,Enderman张开手向前抓,原本放在手心的动作变成了十指相扣(哪来的手指)。
Wither看了一眼他们紧握的手,目光落在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的Enderman身上,他企图从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上拉回自己的视线,却只是无用功,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奇怪感觉,感觉自己就像被下了魔咒一样,感觉置身于无人的仙境,感觉自己全身焕然一新,如果他有心脏,可能会跳得飞快。
Enderman张开嘴,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水枪丢失了,在一个早晨沉入了一条河中。他哭得昏天黑地,含着泪被Wither揪到河边。他在河水里找了一天,Wither在河边等了一天。他终于抓到他的水枪,在月光下破涕为笑,Wither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火和毯子。
“抓住的东西就不要再丢掉了。”
Enderman轻轻地微笑。
“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