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鼻间围绕着陌生的气息,像是清晨松木上冷冽的味道,她缓慢做起来打量了起来,屋内的布置简单,唯一贵重之物大概就是皇帝亲笔写的“保国安民”,架子上还挂着一件月白色的大氅,刚下床便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她又急忙脱下鞋跑回床榻上,开门的是拂露。
拂露.女公子可好些了?凌将军派了医士来给女公子煎了药呢
她手上端了一碗黑色的药,苦涩的气味仿佛都传到了方知许的鼻间,她略微不适的皱眉,拂露一幅了然的从手帕中拿出蜜饯来。
拂露.这还是凌将军特意差人给女公子买的
方知许.凌将军可还在府中?
拂露.听梁副将说他们进宫去了
方知许.梁副将?
拂露.是今日跟在凌将军身边的那两位,兄弟二人名唤梁邱起和梁邱飞
方知许.天色不早了,既凌将军不在,我们便快些回府吧,回得晚了只怕阿父发现什么
拂露.是
一仰头喝下那碗苦涩的药后,就接过拂露递过来的蜜饯,这才压住一丝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拂露.对了,女公子凌将军还备下了马车
方知许.我们不能坐,外头人多眼杂……
方知许.先去南酥阁,阿母爱吃它家点心
拂露点了点头,二人向管家告别后从后门出了府,天色渐暗,二人在太阳落山回了府,走过回廊处时,看见远处书房门还开着,她便问廊边走过的丫鬟。
方知许.阿父可回府了?
侍女回女公子,今日宫里曹公公来宣旨,主君中午便回来了
方知许.宣什么旨?
侍女回女公子——
方怀中.当然是宣你与凌将军的婚期
身后传来方怀中熟悉的声音,惊的方知许身体一颤,她面不改色的转过头去行礼
方知许.阿父
方怀中.我儿今日去哪了?宫内来人宣旨,家里竟无人知道你去了哪
方怀中.拂露,你可知罪
拂露.主君!……
方知许.阿父不必怪罪拂露,我今日听说城南有家铺子新上了些鲛纱,又去南酥阁买了些点心,雇回的晚了些
方怀中.我儿即将成将军夫人了也确实得填上一些上好的行头,我方家从不苛刻自家人
方怀中.常安啊
常安主君
方怀中.告诉夫人只管去库房拨银两给二娘做嫁妆
方怀中眼角的褶子聚拢在一起,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仿佛现在已经将方家重复辉煌似的。
方怀中.陛下将婚期定在下月初十
方知许闻言有些疑惑,凌不疑是陛下义子,按理说娶妻更是十分隆重,如此仓促未免有些不妥……
方怀中.我儿不必忧心,陛下下了旨,如今礼部全权为你二人大婚运转,明日礼官就会来量制做你的婚服了
方知许.这……为何如此仓促?
方怀中.既然快大婚了,这些日子就也别出去抛头露面了,好好在家陪陪你阿母吧
方怀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完这些后转身去了书房,方知许行礼后起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她幼时方怀中也曾来看过她,嘱咐于嬷嬷对她更严厉一些,幼时的她不懂阿父的意思,只是以为那是阿父希望她更好,她去与越莲说了会话就回了房,坐在椅子上她想起苏惟清,苏惟清对她来说不过是知心好友而已,她只想脱离方家的掌控,做一回自己,去从未去过的远方只做方知许自己,就像苏惟清说过的一样,女子不用一辈子困在后院里,那便是她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