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小型行李箱。
装不了多少东西。
刘宇宁倚着卧室门框边儿上,右腿膝盖微曲,右脚尖点在左脚一侧,抱臂,站的不是很直,姿态慵懒,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在素颜的状态下越来越清晰,若要含着笑意,那颗泪痣似乎就是把钩子,能把人勾得三魂没了两魂,可现在他眼里没什么笑,连带着泪痣都冷冰冰的,他看着秦烛身侧的行李箱挑了挑眉。
秦烛恍若无事的把行李箱往旁边踢了踢,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尤为清晰。
她颇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冲着刘宇宁笑得很乖——是那种看着就很好欺负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狠狠疼惜的乖。
刘宇宁随意的伸腿,也踢了一下行李箱,看似没用多大力气,却踢了老远出去。
好像有那个深仇大恨似的。
被两个人踢来踢去的行李箱:......
秦烛收拾东西都是躲着刘宇宁收拾的,被抓包之后也没太尴尬,大大方方的,“我昨天就想跟你说来着,我要出去几天。”
阿鑫今早来电话告诉她地下市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接应。
秦烛当然不可能浪费时间,把票订好,下午就飞。
“那怎么没告诉我?”有时候——秦烛专制的可怕。刘宇宁懂这种专制,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平常不显山露水,藏匿着没办法用言语来说清楚的占有欲,想将人牢牢地拴在身边,自己能做决定的很少去商量,因为没必要——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
她有她的理由,他不限制她的自由。
可像这样,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刘宇宁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怕我不同意?”
专制碰上专制,那就是double专制。
刘宇宁平时就特温柔的那么一个人,生气冷脸几乎很少能看到,前两年跟粉丝开直播解释一些荒唐的绯闻,说话激动的时候气得眼眶都红,飙出来的眼泪他完全控制不住。
他要是跟人吵架,对方没哭,自己先哭。
今天阳光还不错。秦烛手背上是阳光斑驳印下来的光斑,她动了动手指,把那股心里的烦躁压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她大半夜都会因为胳膊睡麻了烦得不行,恨不得起来捶个千百遍的沙袋。
秦烛不想让刘宇宁担心,所以犹豫来犹豫去犹豫到了今天,“不是怕你不同意,是怕你担心。”
“我担心你还少?”刘宇宁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可秦烛故意隐瞒他,仿佛把他刨除了所有一切的以外。
凭什么?这不公平。
她去哪儿、要做什么、危不危险,他通通不知道。
他在横店拍戏,有人可以给她传达消息他的行踪,那她呢?他没权利知道么?
仅仅只是“我出去几天”?
秦烛皱眉,有些疑惑他的态度,“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刘宇宁走到秦烛面前,个子高,他一低头,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狼尾长得都可以扎成小辫子,凌乱的洒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泛冷的眼神里隐约透出委屈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我知道的还不如阿森他们多,我感觉我没办法融进你的生活里。秦烛,我是你爱人,我有权知道。”
没有明确的交代,他会很不安。
他的安全感脆弱得吓人。
秦烛拿跟针轻轻戳一戳,他就能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可怜兮兮的,像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狗狗。
本来以为要吵一架的秦烛立刻就感觉到了刘宇宁的委屈,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没哄过这样的刘宇宁,“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父母的事情么?因为这件事情引出了我没预料到的,我得去一个地方查查,看看能查出什么别的来。我是真的没想瞒着你,因为我去的那个地方,还蛮危险?”
说到最后,秦烛也把握不准危不危险,不太确定,打了个问号。
“几天回来?”说什么注意安全都是屁话,刘宇宁还是挑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了问。
秦烛勾起刘宇宁的手,还是不确定:“大概、也许、很快?你猜猜?”
刘宇宁瞪她:“你问我呢?”
“乖宝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都跟你商量好不好?我真的就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细说。”秦烛确实不太喜欢把这种事情放在台面上和刘宇宁商量,一来他接触不到,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二来让他知道也就是跟着操心,还要担心她的安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真没想到刘宇宁会因为她这种想法安全感急速降低。
早知道,就不瞒他了。
刘宇宁撇嘴,刚刚委屈完的小孩儿还在闹脾气。
秦烛揉他的脸,笑:“生气都这么可爱。”
同时有个想法冒出了芽。
——她和刘宇宁根本吵不起来架。
只要刘宇宁一委屈,她能立刻缴械投降。
他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她的吧?
刘宇宁抱住她,低垂着眉眼,想说很多话,可也没说很多。
翻来覆去,全都是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她的念头。
“照顾好自己,我就原谅你。”
“好,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
“可以的话给我发消息。”
“视频都没有问题。”
“要快点回来。”
“好。这次我一定快点回来,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天天粘着你。”
其实秦烛清楚,刘宇宁安全感之下是害怕。
他害怕她再次陷入危险里。
然后昏迷不醒。
所以每一句话,她都很认真的在回答。
填满他的安全感。
在无尽的夜里,拥抱他直至天光大亮。
——
秦不吝老吝最近要考试【保命】所以很烦躁写的也就相对烦躁【顶锅盖逃走】见谅,当然不可能让他俩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