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安已经提审五次。
前两次还能审出点什么,可最近几次审不出有用消息。
毕竟在人家地盘,审讯室里四个角落全都是监控,诱供不符合规矩,人也带不走,阿鑫和阿森几个问题来回问,埃米安只是对他们笑,不答。
阿鑫、阿森都不是暴脾气的人,可问不出有用消息,他们心里也烦得慌。
走出审讯室,阿森回想着埃米安刚才对他们露出的笑,诡异得瘆人。
像个精神病患者才能笑出来的弧度。
眼神空洞洞的,没半点生气儿。
他把自己当成了弃子。
给路唯生的机会。
“要不然让老板来试试?”只有听到老板的名字,埃米安才会有点反应,阿森也是抱着试探的态度,问了问他哥。
阿鑫看了眼还在审讯室里的埃米安,嘴唇轻轻动了动,啧了一声。“等老板身体恢复七八成再说吧,正好她得回北京述职,打个报告就能过来。”
“刘先生能同意?”阿森想到前段时间给他老板打视频,谈了谈埃米安的几次审讯的结果,话都没说上几句,刘宇宁提前回来,直接抓到了他老板没好好休息的现形。
但也没阻止他们两个人处理这件事情。
后续咋样,阿森不知道,也不敢打听。
刘宇宁事事都以秦烛为主,不让她过多工作也是希望她能早一点彻底好起来。
不过防也防不住,刘宇宁又不能在家一直看着秦烛。
阿鑫愣了愣,老板过来提审确实得让刘宇宁同意才行,但以刘宇宁护老板那个劲儿,恐怕也只有老板自己能说的动。他把耳朵上挂的蓝牙摘下来放兜里:“可能吧,兴许同意呢。”
说到底,老板想做的事情哪怕刘宇宁拦着,她也会去做。
把利弊剖析明白,选择最优解。
这是秦烛一贯的做事方式。
有爱人在身边,多了几分顾虑。
不过没关系。
秦烛还是会找到最优解,和爱人一起面对。
阿森拍了拍他哥的肩膀,“咱先去吃饭。”
烦心事儿饭后想。阿鑫应:“嗯。”
-
一个星期后卫佑礼从医院醒了过来,给安排到了相关的戒断所,当然所里的医疗条件也不错,能应急。
自从戒断,每天都能听见他难以忍受痛苦的嘶吼。
都是正常的戒断反应。
安静的时候,他会数自己的手指头。
卫佑礼的左手小拇指被路唯切断,每次数到十,他先是沉默,然后张大嘴,瞳孔里闪烁着疯狂与绝望,表情狰狞可怕。
“杀了你们!全杀了!都杀了!”
“找妈妈,对,找妈妈!”
“秦烛...秦烛...救我!救我啊!!!”
崩溃到最后,喊的还是秦烛的名字。
秦烛也救不了他。
但他活下来了。
治疗视频从戒断所传到秦烛的手机里。
过程确实惨不忍睹。
发狂、暴力、不顾生死。
幻觉、恐惧、草木皆兵。
视频暂停,秦烛把手机扣在桌子上,转头对拿着水杯走进卧室的刘宇宁,笑了笑。
“我看见了。”刘宇宁走过来,把水杯递给秦烛,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颇为无奈,“不用躲我。”
“谁躲你了。”秦烛把手机推远了点儿,杯子也放在了桌子上,她往里面挪了挪,拍着床上空着的位置,“热乎的,快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宇宁太了解秦烛,知道她肚子里有什么墨水,他坐了上去,背倚着床头板,眼睛里秦烛的影子在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秦烛勾起刘宇宁的手指,握在手里,带着点商量的语气道:“你也知道我明天得回上海,但我不能立刻回来,我还得去北京复查。复查之后,我有一个小小的工作要做。得用个三四天的时间。”
“三四天啊。”刘宇宁琢磨着这三四天的工作和她任务有关系,没太明确态度,只是问她,“安全么?”
去可以,全须全尾的回来。
一点伤都不能受。
因为他的戏份很紧凑,剧组已经通融给他调了一次戏,再调会耽误剧组进度。秦烛本想着带着刘宇宁一起回上海,再之后一起去北京,可时间实在挤不出来。
她现在恢复的七七八八,身边也有人跟着,根本没什么大事儿。
倒是刘宇宁想陪她一起,陪不成。
“安全。”只是审讯,又不打架,那么多人守着,绝对安全。
麻烦的是每提审一次埃米安就得打一次报告,秦烛决定先提审后述职,没人说闲话。
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刘宇宁的生日。
她怎么也得赶回来。
“要不我去跟剧组请假,陪你一起?”说着,刘宇宁还真掏出了手机,秦烛眼疾手快的按下。
刘宇宁挑了挑眉,看着秦烛皮笑肉不笑。
温柔镀上了冷,就跟大冬天的太阳,刺眼归刺眼,但不暖和。
秦烛故意似的看不见刘宇宁冷脸,“我就是顺便工作,真的很安全。你已经为了我把工作的事情放了又放,这次你听我话,戏好好拍着,我一定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我保证!”
还伸出了三根手指发誓。
“得亏您记性好,还记得我生日。”刘宇宁捏了一下秦烛的手心,“可得快点回来,生日零点没你我不过。”
“你别在这儿跟我贫,没我零点照样过。我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秦烛拍了拍刘宇宁的胳膊,贴近他,“我一定提前回来,给你个surprise。”
“那我得看看你这份惊喜有多惊。”刘宇宁把人揽在怀里,“我也有惊喜给你。”
秦烛:“???”
“你过生日给我啥惊喜?”
“我过生日怎么就不能给你惊喜了,我愿意给,我就给。”
“嗯,那我也得看看你这份惊喜有多惊。”
“放心吧,准保让你满意。”
——
秦不吝已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