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灰色的云好似往下坠了坠,温度比中午低了几度。
刮起了带着冷意的风。
长假一过,基本上入冬的节奏就快了起来。
刘宇宁收拾了一下准备收工,宝新给他拿了一件外套。
“这天气说变就变,宁哥还是要注意一下保暖。”同剧组的工作人员乐呵呵的道。
刘宇宁把外套穿好,戴上口罩:“您也是,注意保暖,今天辛苦了。”
剧组人员笑的牙不见眼:“不辛苦不辛苦,路上小心,明天见宁哥。”
“明天见。”刘宇宁坐进车里,呆米扒拉着他的裤脚,他伸手摸了摸呆米的小脑袋。
宝新跟剧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告了别,走到车的另一边窜上了后座。
宝新:“今天我不陪你回公寓,给你送到家之后我得去取放在干洗店里的衣服。”
“好。”今天收工早,回去简单的吃个饭,再换一套衣服,可以开个直播。
刘宇宁约摸着会播四个点左右。
明天的通告不用起太早,他心里有数。
微信上有很多条未读消息。
其中包括秦烛的两条。
一条在上午的十点十分,她问:饼干吃了么?
另一条在下午的四点整,她又说:我等你。
刘宇宁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干脆就没有回。
他实在想不通秦烛对他的兴趣点在哪里。
就像山珍海味与家常小菜相比山珍海味永远都是顶级大厨、顶级饭店所出;家常小菜往往普通却又每家味道都不同,风格迥异。秦烛吃惯了顶级大厨做的,想体验生活入乡随俗吃点别的。
刘宇宁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
秦烛的选项里有着无数的未知价值物品。
刚开始,她对每一个物品都兴致盎然。
过程中,她会看到每一个物品的优缺点。
到最后,她只会留下最有价值的物品。
这是商人的习性。
刘宇宁不敢苟同。
所以他觉得秦烛可怕,能不接触自然就要避得远远的,形同陌路才好。
宝新第二次想问刘宇宁有关秦烛的事情,或者是问他与秦烛之间的关系。但宝新看到刘宇宁一脸疲惫,想问的话再一次缚之于口,还是没问出来。
也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样子。
宝新叹气,他总得把这一只羊看得紧一些才行。
-
等天际最后一丝光被黑暗吞噬,夜空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如墨的幕布透着沉沉的压抑之色。
秦烛穿着一身黑衣,戴好帽子和口罩,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从公寓门前那群人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她坐上自己的车,发动引擎,开着来时的红色GranCabrio(玛莎拉蒂)驶向市外。
五分钟前,她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八个字而已。
——我在杭市郊区等你。
秦明正绝对不会在投标案开始前夕公然挑衅她,他也不敢这么做,首先排除。
他背后的那个人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不可能自爆身份,因此也排除。
再猜,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卡洛斯。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也不是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儿,想查明白对他来讲不是很难。
他把地点定在郊区,算是对秦烛的警告。
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成偏执。
他总要见她一面。
秦烛眸光发寒,像是要去捕捉猎物的狼。
不论以什么方式。
她和卡洛斯今天晚上总要打一场。
而另一边的卡洛斯把手下的人都遣散开来,一方面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方面可以警惕四周有没有闲杂人等出现。
马上就要看到秦烛,卡洛斯很是兴奋。
大概有两年没有见到她。
十分想念。
他一边用回忆去描绘秦烛的轮廓,一边向远处望着,似乎是在等着秦烛。
他先是听到了引擎声。
然后红色跑车直冲他开了过来。
卡洛斯没有躲,他见到了这两年自己心心念念的秦烛。
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她给他的感觉从没出过错,秦烛还是和以前一样。
红色跑车距离他仅仅不到半米,灯光晃得他下意识闭了眼。
秦烛甩了个漂亮的漂移后开门下车,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小型匕首。
周遭有些暗,跑车前面的两束灯光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秦烛移了几步,坐在引擎盖上,扯下帽子和口罩,手里的刀身被她转出了花儿。
令人眼花缭乱的。
“秦烛,好久不见。”卡洛斯看着她,兴奋得嗓子都有点哑,他站在原地没动,从背后掏出了一把装着消音的手枪。
秦烛神色冷冽,转刀的手一顿,微微用力把刀向卡洛斯方向掷去。
刀投掷过来的速度很快,可卡洛斯开枪的速度更快!
“叮——”
子弹碰到刀身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很突兀。
带了些许摩擦出来的火花。
“你要杀我?!你怎么这么狠心?”卡洛斯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语气委屈得很,隐隐约约还有点哭腔。
他拿着枪对准秦烛的头,表情痛苦。
演得那么逼真,秦烛差点就信了。
一个拿枪一个拿匕首,谁想杀谁一眼明了。
卡洛斯天生就是疯子。
秦烛后天形成的疯没有他那么偏执,只是单纯的不要命的疯。
这么一看,秦烛更疯。
秦烛冷笑:“卡洛斯,别拿枪指着我。”
卡洛斯依旧委屈:“可你要杀我呀甜心。”
“我来不是跟你在这儿废话的,打就打,不打就滚,带着你的人连同你自己滚出我的国家!”秦烛的神情淡得基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倒是不在乎死亡,眼前的这个人不适合站在这方土地之上。
卡洛斯感受到秦烛身上的杀意,把枪收了起来,耸了耸肩:“我的甜心,跟我一起回去不好么?”
秦烛不想跟他废话,快速的捡起地上的匕首,带动方向重力向下,在卡洛斯抬起枪扣动扳机之际,秦烛的刀已经划在了他的手腕上!
卡洛斯吃痛,手不受控制的一松,枪轻轻松松的就被秦烛拿到了手,正指着卡洛斯的眉心。
鲜血的味道蔓延开来。
卡洛斯握住自己的手腕,对着秦烛笑了笑,“秦烛,你杀不了我。”
秦烛也对他笑,“你也杀不了我。”她把手枪里的子弹通通都拿了出来,一颗一颗的扔在地上。
刀别到了腰后。
卡洛斯眼里有笑:“我的女孩儿,你怎么不搜搜我的身上,也许还有另一把枪呢?”
秦烛二话不说伸出了一只手来,握成了拳,狠狠地朝着卡洛斯面部击去。
卡洛斯随之还手。
秦烛下手的地方处处都是死穴,铆足了劲恨不得将卡洛斯直接打趴下。
卡洛斯在格斗这方面确实赶不上秦烛。
男女体型和力气都差别很大,按道理卡洛斯处于下风也不会怎么狼狈。
但秦烛力气从小就比他大,打他就跟玩儿似的。
卡洛斯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身上确实有另一把枪。
秦烛抽出刀插进了卡洛斯的肚子,血沾了她满手,她眼睛红得吓人,卡洛斯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缩紧,直直涌出一口血来。
卡洛斯忍着痛把另一只枪拿了出来,对着秦烛的肩膀开了一枪。
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子弹贯穿肩膀的那一刻,秦烛除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气息都没乱。
她手上有着卡洛斯的血,肩膀上的血带着热气浸透了她上衣的黑。
精致漂亮的脸上被溅到了点点血迹,在夜里像是鬼魅。
但在卡洛斯眼里,她是血里的玫瑰,引诱着别人采摘,又能将人的手扎得千疮百孔。
她才要忏悔。
她才是罪恶之源。
——
秦不吝我的手还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