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晚过后我就要去大学了，之后不知道能不能，”白洛不禁停顿了一瞬，“有时间回来看您。”白洛摸索着握住白妈妈的手，温柔但带着一股强烈的希冀。
“我知道，我的孩子。”白妈妈的泪水已经布满整张疲惫的面容，但她仍用平静的饱含关怀的语气答话。
“妈妈，吃吧。”白洛凭借感觉将一只结实的大鸡腿夹进白妈妈的碗里。
白妈妈低头默默无言，慢慢地咀嚼着鸡腿，大滴的泪水滴在碗里，发出轻微的清脆的响声。
白洛感受到了某种液体滴落在陶瓷上的声音，但她也沉默着，缓慢地品味着独属于妈妈饭菜的味道。
也许下次吃到妈妈做的饭，不知道该多久以后。
白洛这种有缺陷的普通人所上的大学是官方所强制规定的，他们也许会在大学有所学成并有一番成就，但秘闻大部分会在大学被“淘汰”，被分配到自己可以发挥最大能力的职位，然后一生为那个职位奉献，直至无能老去。
在其所职，不得移位。
连回家探亲一生都不怎么被允许。
官方美名其曰：“为‘大文明’奉献自己的价值。”
但这些都是作为像白洛这样的普通人所无法改变的命运。
和白妈妈一起洗完碗后，白洛提出洗漱后想和白妈妈一起休息。
这是自白洛七岁后第一次白洛想要和白妈妈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休息。以往白洛总将妈妈让给弟弟妹妹们，因为他们更小，更需要妈妈的爱。
“孩子，今晚妈妈陪你好好休息。”白妈妈鬓角的银丝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跳跃着星光，如一种流动的光辉一样夺目。可惜这一刻，连白洛也无法看见。
小院的灯即将熄灭。但这时，不和谐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呀？”白妈妈想也许是街坊邻居什么人，因为这贫寒的小院连小偷也不愿拜访。
但当她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生满锈迹的铁门旁正站着一位满身贵气的少年，笑吟吟地开口道：“夫人，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了。
“寒舍简陋，恐怕……”白妈妈正欲拒绝。
“是你呀，小洛。”少年看见正慢慢走向白妈妈的白洛，语气里带着惊喜。
我？白洛听着这有点耳熟的声音，有些不明所以。
“白洛同学，今天我出来写生迷路了，请问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呢？”
“我不认识你呀？”白洛似乎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就是刚刚那个脸皮厚如城墙，行为举止特别怪异，死缠烂打非要借宿的人。
难道他是跟踪我到家的？
白洛很是头疼，打算和妈妈一起赶走他。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样说。
“小洛同学，我知道你眼睛的缺陷，平时没有见过我是正常的。你平日总是埋头学习，不与我们打交道。但我可是知道你最喜欢自然界的花花草草了。你有一次午休说梦话就说我要是一颗种子就好了，发芽开花结果，天晴晒太阳，天阴乘凉，下雨就痛痛快快地喝老天爷一盅……”
白洛内心无解：谁说梦话这么啰嗦。
没想到白妈妈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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