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里冷静的思考了一番,她决定重新拾起医术,不只是可以帮助别人,通过这个也能挣点钱用来生活,再者说她目前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毕竟隔了四年,这四年之内的发生的事情她浑然不知,可以说在这方面她还停留在十二岁之前的印象里。
唉,之前自己说的话居然变成现实了,她觉得心底莫名的有点泛酸,不过回归老本行倒也不错,只要有事情做,那就过的有意义。
做完自我调节,她下床走出屋子,看到乌摩斯和斯芙利正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们两个了,于是轻手轻脚的绕过他们走出院子。
“……从三个尼本涨到四个尼本了,明明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凭什么卖这么贵。”
“我之前也没见过那种东西,应该是从别的国家带来的货吧。”
“那也肯定不值这个价钱,上次我去的地方……”
几个拥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女人们说着她所陌生的语言,手里牵着赤裸裸的小孩子从她身边路过,但奇怪的是这语言虽然很陌生,但是她居然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这?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那个老妇人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没有学习过这里的语言,可是为什么却听得懂呢?
雅里有些激动,顺着脚下的小路走,在路边看到一个支起的简陋小摊,摊主是一个画着绿色眼线的异族女人,“请问您是哪个国家的?”雅里问道。
女人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画着绿色眼线的眼晴看上去像极了猫,“我来自印坦。”她的口音极具特色,雅里眨了眨眼,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能听懂!
她终于在这片土地上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谢过摊主之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多么的方便呐!不用再耗费很多时间去学习了!
她虽然高兴,但是也忍不住去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刚来这个国家的时候自己什么都听不懂,怎么一回来就……
一张美艳的脸浮现她的脑海里,仿佛被血染过的红唇勾起了恐怖的笑容,黑曜石般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她……她全身都僵硬住了,莫非是菲尼克斯搞的鬼?
虽然这四年里她从来都不关心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但通过其他贵族毕恭毕敬的态度她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地位绝非一般的贵族,说不定还是贵族中比较高等的存在,在妖魔中地位越高能力也就越强,既然自身实力强大,那么这种事对他而言应该也不算困难吧?
算了,她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跟他有没有关系也无所谓了,自己又不能干涉,再说了其实这点还蛮得她心的,至少不用再花费多余的时间去学习了,难得一件好事能牵扯上他,自已还纠结什么?
她又在附近绕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新奇的东西后就回去了,可谁知不久前还坐在院子里的乌摩斯和斯芙尼居然不见踪影,她想,大概是去忙别的事了吧,于是她便乖乖坐在屋子里等他们两个回来,可是她从天亮等到天黑,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回来,周围一片寂静,静的可怕。
她早已习惯了,之前被菲尼克斯囚禁的时候整个宫殿里除了他们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事物敢发出额外的声音,那些伺候她的仆人们都早已被拔去了舌头,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日复一日的做着该做的事情,无趣的宴会,昏暗的灯光,漆黑的房间,冰冷的怀抱,深夜里不断纠缠的身体,这些就是组成了她这四年里的一切,宛若一场噩梦。
她就这么缩在角落里发呆,直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下一瞬房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乌摩斯狼狈的冲了进来,看到她的时候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她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气,咽了下口水,“你……你怎么了?”
因为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双目猩红,一头及腰长发已经被汗湿了,“没事,”他尽量平复呼吸,“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雅里:“我在外面转了转,我当时出屋子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在讨论事情,觉得可能会打扰到你们。”
他在心底松了口气——当他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时候,还以为雅里又不辞而别,连忙拉着斯芙利把附近翻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正当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又回到这里,就发现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雅里,他的心情很复杂,有高兴,有气愤,有恼怒,但是这所有的加在一起都变成了失而复得的愉悦,使得他不忍心去责备她,有什么事情能比看到爱人平安更安心的呢?
雅里看着他站了半天没动静,开口道,“乌摩斯。”
乌摩斯:“嗯?”
雅里:“我想清楚了,我要继续行医,你能不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其实她很想在后面补充一句,只要自已挣到了钱,很快就会搬出去,可是她怕乌摩斯生气,索性就等到钱赚够了再跟他开口吧。
乌摩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留下来,不过这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出口。
雅里:“谢谢。”
她很是感激面前的男人,他的视线挪到了她光秃秃的大拇指上,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晦暗,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的戒指呢?”
咦?
她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因为走的太急,自己藏着的哈拉草项链和他送的玉戒都落在了菲尼克斯的宫殿里没有拿回来,可是她莫名觉得这话不能说,于是在内心里斟酌了一番,“我放起来了。”
这也不算骗人吧,虽然这跟丢了也没什么区别,想起那两样东西,她虽然很想拿回来,但也知道没有机会了,再者她也绝对不想再次踏足那里。
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并没有给她答复。
骗子,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仍然不会撒谎。
他并没有揭穿她,而是走到桌前背对着她点起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