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不知道自己昏死多久，只知道睁开眼后迎接他的不是地狱里那暗红色的天空。如火燎般的疼痛灼烧着自己——奇怪，地狱领主为什么会被火烧着。

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强撑着坐起身，眼前竟然是白色——地狱里除了恶魂从未出现过的稀有色彩。

“xx大夫，13床病人醒了！”面前有一位女子，她手捧着一堆文件，起身向外招呼。

这是哪儿？当那个叫什么xx大夫来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掠过这个问题。

记忆只停留在了当他巡视地狱堡垒时天空中突降的无数人类——没错是人类。身边的猪灵与烈焰人们立马开启了战斗模式。一开始局势还被地狱牢牢控制着，直到他发现人类从空中的裂缝中跳下。高度不高，他们似乎受过训练因而没受什么伤。

快撑不住了。他当时是这么喊的。他的子民将他运送到了——扛到了由猪灵们守护的传送门前。那散发着幽幽紫光的传送门巨大的吸力很快让他坠入了深渊里。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等。

“小伙子，你叫……”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他一张不算帅气的脸却让人很安心。不是被猪灵们每一晚上守护着的那种安心，是一种相信你尊敬你的安心。

“我……我叫卡慕。”

卡慕，这是我一出生时父母便给我定下的名字，陪伴终生。若不是这个人，他都快忘了这名字了——他从来只被称为地狱领主。

被尊敬地，崇拜地，又语带恐惧地尊称为地狱领主，伴随着匍匐、跪下，他早已厌倦。

地狱里我说一不二，到了这……我只能叫做卡慕。

又想起地狱似的，他微微咳嗽一声，眼眶红了起来。他几乎从不落泪。

只是，对待这个出生地，他难免有点感情。一瞬间离开家园——尽管自己并不喜欢那里，这种滋味也不是所有人都体会得到的。

“卡慕，你被人发现在一个废弃矿洞内，由一位矿工在离开新建的矿道时发现并报警。我们对你进行了采血、核验……”后面一串话卡慕都没有听进去。做了无数年领主，他对什么是对方的重点很清晰。

废弃矿洞。我在那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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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习惯性地右手撑地站起身。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剧痛袭来。

他侧翻向左侧，利索地看了一眼右手手腕。断了。

末地领主断了手腕。他有些不屑地冷笑一声，再度尝试，但疼痛终究让他放弃了。

我在哪儿？

现在不应该想这个问题吗？

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