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婉君整个人都吓傻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管,好像不知道痛一样,鲜艳的血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地上。她趔趄着下了床,跑到沈既明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快带我去看母亲!快啊!!”
沈既明也忙慌了神,顾不得疼惜妹妹手背上因为长期打针的淤青,也来不及拭去妹妹手背上蜿蜒流下的血,甚至没来得及为她拿一双鞋,只能拉着沈婉君的手,一路奔跑。
白嫩的脚在医院的瓷砖上踩的冰凉,乌藻般的长发凌乱不堪,一身小白裙子,好像一支风雨摧折的弱小白花。
母亲邱敏贞就在楼下的急救室里,急救室门前的红光亮的让人恐怖,沈婉君和沈既明一起坐在长椅上,蜷缩着身子等待着,沈既明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沈父在急救室门外来来回回转着圈,眼里都是血丝,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就如同牢笼困兽般恐慌无助。
二哥沈镜沉默的站在一旁,眉头紧皱,嘴抿的太紧而失去颜色。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悄悄离开,不一会儿拿着一双一次性拖鞋走来,半跪在沈婉君面前,为她穿好了鞋,再抹去泪水。
“婉君,别哭了……”
沈镜眼里满是无奈与对亲人生死难测的极端哀痛。沈镜虽说是沈父长兄的孩子,但自从父母去世后,便寄养叔叔沈洲家,当作自己亲生孩子疼爱,而沈夫人邱敏贞对沈镜这种乖巧的孩子比对沈既明还好上几分,常常拉着他一起看书写字,有什么好的都是沈婉君拿一份,他拿一份,沈既明拿一份,沈家孩子有的他都不会少,沈家孩子没有的,也尽力不缺他的,长久以往,沈镜是真心把沈夫人视作母亲,爱屋及乌,便格外疼爱沈婉君。
沈婉君说不出话,只沉默着摇头“二哥,我没事,母亲会好的,一定会的。”
就在沈家一家陷入焦灼,一个黑衣保镖来到沈父身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只听见沈父脸色大变,骂了一句,急匆匆的离开了,等再回来,脸上已恢复常态,突然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几个孩子一句“如果父亲犯了错,母亲会原谅父亲吗?”
看着几个孩子懵懂的眼,他忽然自嘲一笑“无论发生什么,爸爸会为你们保驾护航,清除一切障碍的。”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面色凝重的走出来“节哀——”
“我们尽力了,但是患者还是抢救无效……”
听完这些话,堂堂沈氏集团董事长沈洲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边的保镖眼急手快,一把将他拉住“董事长!”
“谢谢…谢谢…”沈父有一点语无伦次,整个人好像被抽掉魂魄一样跌跌撞撞的疾步走进室内。
而那些半大的孩子则一个个呆愣着,直到沈婉君捂着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悲鸣,另外两个才后知后觉般的滑落了几滴泪,所有人都恍恍惚惚,觉得这是一场荒唐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