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过多停留,方多病拉低了斗笠便起身出去,正好在门口撞上了拿着药包来找自己的岁安。
“公子,您需要用的药我都买齐了,咱们可以上路了。”
方多病看了看岁安手里的药包,又看了看岁安红的不正常的脸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的问题。
岁安看着走神的少爷刚想提醒,眼前人却又立刻摆出一张笑脸凑到岁安面前,这让他不禁后退一步,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岁安,你家公子还没问你呢,你这买药和买炭火的钱…哪儿来的啊?”
岁安闻言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状似无事,却心虚的转过头,没头没尾的回答方多病的问题。
“那个…当然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了哈哈,公子我们赶紧上路吧,我打听到往北走的南永城有一位神医可厉害了。”
方多病听着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明显在撒谎的小孩。
岁安被他盯得发毛,抗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顶住压力,交代了事实,
“公子对不起,我又回那里去了…”
方多病闻言呼吸停了一瞬,看着面前低垂着头乖巧认错的岁安,并没有责怪他,反而上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眼中不见嫌弃,只有心疼和悲痛。
“我哪有资格怪你,都是我这身子拖累你了。”
岁安一听哪能再沉默,着急忙慌的说道,
“公子这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您当初散尽钱财,将我从那玉琼楼赎出来,我现在早不知道被糟践成什么样了。”
“是您救了我,我也只是回去跳舞端茶赚些碎银,并没有做别的。”
看着岁安着急解释的样子,方多病无奈一笑,弹了一下岁安的脑门,声音里透着担心和关怀,
“岁安,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向前走,不要再回头。”
“公子…”
岁安看不懂公子眼里的情绪,有痛苦也有悲伤,更多的是绝望。
绝望?!
这个认知把岁安吓了一个激灵,再去看时,方多病的眼里已无刚才的复杂情绪,好似刚才岁安所看到的景象是他的一时恍惚,但岁安心里清楚,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
公子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岁安总在公子的身上看到不属于少年人的成熟稳重和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懂公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病痛缠身,身渐消瘦。但他知道公子是顶顶好的人。
自公子救下他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永远跟随公子,护公子周全。
“好了,别发呆了,我们该动身去南疆了。”
岁安跟着方多病走出茶楼,好奇的问道,
“南疆?我们去那儿做什么?”
“我一位故友在那儿失踪了,我对她多有亏欠,务必找到她。”
岁安听着来了劲头,
“竟然是去寻公子之前认识的人吗?”
不怪岁安太过于惊讶,自跟着方多病以来,他家公子从未和他提起过之前的生活,更别说认识的人了。
岁安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激动,虽然他一直跟着他家公子,但他总觉得他和方多病之间有隔阂存在。
这大大来源于他不熟悉方多病,现在公子要带他去见之前的朋友,他能感觉到那个距离缩短了一些。
方多病瞧了眼岁安傻笑的模样,心里不自觉感叹,到底还是年幼,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算了,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