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诶,这大雁我何时打的?”
“这灰兔是谁的,放错地儿了吧。”
“这只鸟怎么在我这儿?”
我听着,看到身边那几个去放“赃物”的丫鬟都笑弯了腰,依然挂着我如沐春风的笑脸。
甚至还面不改色地开口。
“严大人,这大雁,本殿不是看着你方才一来就打下来的嘛?”
“杜小姐……”
“沈公子……”
——
我看萧彦那弓在他手里,基本上是箭箭不落空,看他使着轻松,我越看越觉得我又行了。
于是我问他要了弓,打算自己试试。
刚一接手,就感受到那大弓就像是铁铸的一般,很是沉手,然后我拉了一下那个比寻常箭弦粗的弦。
嗯,就怕气氛突然尴尬。
这弦我居然拉不弯。
“噗嗤——”
我装作不在意地还给他,不过萧彦看出了我的囧境,然后毫不掩饰他的嘲笑。
……
秋猎一共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我们便启程回帝都。
他这几日露出的笑比在帝都要多,我心里盘算着大计是否需要搁下,先让萧彦平安生产。
但是我也知道,我身上背负的大计是万万不可耽搁,从长计议,总归是为了我们的日后。
回帝都那日,他又开始缝那对丑鸭子了。
上了彩色的丝线,看上去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终于缝好了花样,他高兴地拿给我看,脸上满是得意,还有点很容易察觉的小期待。
“恒儿,你看这个是什么?”
“鸭子。”
我仔细地辨别了半天,终于是认出来了,彩线让那两团东西的轮廓都变得不那么明显,猜出来应该是一对鸭子或者是什么鸟。
“哼,明明是鸳鸯!”
他不太高兴地反驳我,抱着肚子和他那个绣棚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去,看起来兴致缺缺。
其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鸳鸯戏水的图样呢?连蒙带猜也能想到,毕竟本殿留连花丛这么多年,可是我就是想逗逗他。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玩笑呢,怎么就值得你为着生气。”
他瘪瘪嘴,委委屈屈,“我是想缝给你的,李哥说已婚的女子身上一般都戴得有郎君亲手缝制的香囊。”
啊这,虽然但是,我有不少香囊,后院那二十四个面首也几乎是人手送了我一个,什么花开并蒂,什么鸳鸯戏水……精致漂亮的很多。
相较而言,他这个也不精致漂亮,嘴会说的话,顶多夸个丑的可爱,到底有些上不了台面,本公主佩戴出门,怕是被有心人看到会私下嘲笑。
“你看我的手!”
他气呼呼地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眼前,只见上面有好几个明显刚扎的小血孔,还有的结疤了。
好吧,我有些心疼。
皱着眉,轻轻摸了摸他的小伤口,“好了,不擅长可以不做,免得受伤惹我心疼。”
萧彦的手很修长,手掌和指节上还有明显的茧,那是一双很适合拿剑的手。
我终究是在下马车之前挂上了那个鸭子戏,哦不,鸳鸯戏水的香囊。
他累了,枕着我的大腿睡觉,手还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是保护的姿势。
我拿着腰间挂的香囊看了又看。
其实忽略那些碎线还有有点漏香料的边角和缝歪的小铃铛来说,还是怪别致的。
丑的很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