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战,又如何
闻讯而来的太后现在才知道,自己溺宠无度的女儿,对九厂都督原来竟如此的情根深种。
爱女心切的太后怒火冲天:“魏玉,你好大的胆子!公主若有半点闪失,哀家就是灭了你的九族,也不解哀家心头之恨。”
魏玉立于堂下很是无奈:“请太后宽恕。”
在太医救助之下,徐凤儿悠悠醒来,见坐在软榻前的母亲,悲从心来扑进太后怀里放声痛哭。
“好孩子!别伤心了!”太后抚着女儿哭得抽动的肩背:“一切有母后为你做主!”
“魏玉!”太后转脸看着魏玉:“哀家知道你小师妹之事,哀家命你将其驱逐出都督府远离王城,择日与公主完婚。”
魏玉大惊,一揖到地:“请太后收回成命,太后所言恕微臣难以从命。”
“你要抗旨?!”太后站起身:“你敢违抗哀家懿旨?!”
“微臣不敢!”魏玉站直了身子:“如果太后决意要微臣小师妹离开,微臣愿意远离朝堂,从此与小师妹闲云野鹤,浪迹江湖。”
“反了,反了!”太后暴怒,指着魏玉:“魏玉,你竟然敢持功自傲,胁迫哀家。”
“请太后息怒!”魏玉冷然:“微臣不敢!”
“你、你还有什么不敢!”太后走到魏玉面前,声音阴沉无比:“魏玉,你以下犯上,冲撞哀家、冒犯公主千金之体和公主万尊之清誉,有伤皇室体面,该当何罪!”
“太后即便以莫须有之罪名斩杀微臣,微臣也无法答应与公主成婚之事!”魏玉寸步不让:“微臣与小师妹已有婚约,她是魏玉今生唯一的妻。”
徐凤儿见魏玉宁愿选择一死也不愿意与她成亲,羞愧无比,起身一头撞相大殿的龙柱:“我不要活了!羞死人了!”
唬得侍女和太后急忙将她抱住。
正当闹得不可开交,徐珩越匆匆赶来。
徐珩越的脑瓜仁嗡嗡作响。
“演出戏让朕下台吧!”徐珩越走到魏玉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说:“不然怎么收场!”
徐珩越装出一腔愤恨的模样:“将九厂都督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徐凤儿哭得更是伤心:“皇帝哥哥、不杀都督......”
一场闹剧以魏玉被押入天牢收场。
徐珩越心里亮堂得很,公主的姻缘与他的万里大好河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天字一号的牢房中,魏玉吃着吉祥为他精心挑选的吃食:“怎么给郡主说的?”
“属下告诉郡主都督因军中之事需与皇上商议,所以暂留宫中,晚些时辰回府。”吉祥给魏玉斟满酒:“郡主忙着画她嫁裳的样图,答应了一声也就没说什么。”
听廖晴川没有起疑,魏玉放下心来:“那就好。”
午夜之后,蒋步宇带着随从来到天牢,打开了牢房的铁索:“都督,委屈了!”
魏玉整理好衣袂走出牢房:“又辛苦大侍跑一趟,皇上那边怎么说。”
蒋步宇陪着魏玉往外走:“皇上和太后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公主不再寻死觅活,只不过太后和公主将郡主只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罢了。”
蒋步宇被徐凤儿痛打,脸上的青瘀痛得他说话都有些困难。
魏玉从袖袍中拿出一粒但要给蒋步宇:“大侍,回宫后用水将此丹服下,这是军中最好的化淤青之良药,效果奇佳。”
蒋步宇接过丹药:“都督有心了!”
天牢之外,一辆马车孤零零的等候在哪,马匹鼻孔喷出的气雾在晦暗的月色很快消散,吉祥坐找车夫旁边等候。
“都督!”临走的时候,蒋步宇提醒魏玉:“情毒入魂,非刮骨可去!”
“谢大侍提点!”魏玉目送蒋步宇上了他的马车:“本都督的人,谁也动不得!”
魏玉刚钻进马车车厢,一只小手灵活无比的揪住了他的耳朵:“和皇上在天牢里商谈军务?”
魏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放手,放手,耳朵要揪掉了!本都督是怕你担心!”
廖晴川放手让魏玉坐好后,四下检查:“没打你?有没受伤?”
魏玉把廖晴川的小手拢在自己手心:“没有,好着呢!皇上也是没办法,不得已演出戏好收场。这种事情,一年怎么也得来个两三次。”
“公主国色天香,倾城之貌,对你深情不渝,”廖晴川抽出手,捧着魏玉的脸看进他灵魂深处:“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毫不动心?”
魏玉抚上廖晴川的眉:“三千弱水魏玉只取一瓢饮而,万丈红尘,魏玉只心系你一人。”
廖晴川听这土味情话,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满足的呵呵笑着:“回去给你看我设计的嫁衣。”
过了几日,东岳国使者带着使团到达了王城。
使者在朝堂之上态度倨傲:“我东岳帝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物产丰盛;世子学富五车,人中龙凤;闻宁国公主闭月羞花之容,倾国倾城之貌,贤良淑德温柔可人,世子倾慕已久,特令下官携礼前来宁国,以求秦晋之好。”
朝中大臣们闻言,莫不侧目。不要说这使者言语轻浮,态度倨傲,公主身份尊贵,娇弱无比,怎可远嫁?
一时间,朝堂之上群臣反对之声四起。
徐珩越示意众臣安静下来,冷冷看着使者:“东岳国世子何许样人,朕不得而知,但公主乃太后唯一的女儿,疼惜有加,自是不肯远嫁。”
使者还想说什么,被魏玉抢了先:“跟随使者而来的,不仅仅只是使团,那数百名扮为农户走卒的杀手,可是先比使者到达我宁国王城。”
使者闻言大惊,矢口否认:“没有,随我而来的只有使团,绝对没有杀手。”
魏玉走到使者面前,高大的身躯随着奔腾而出的杀气笼罩住使者:“东岳国往我边界调兵遣将,派遣使者入朝之时,还令百余名杀手潜入王城,是意欲何为,当我宁国无人?”
使者不得不佩服名满天下的九厂都督,东岳国的一举一动他竟然了如指掌。
使者干脆这下连装也不装了:“既然皇上和都督已经了然,自当知晓吾东岳帝国求娶公主之心。两国联姻成就秦晋之好,避免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才是。”
使者的话不但激怒了徐珩越,也让众臣群情激奋。
“我宁国不缺热血男儿,还无需以公主千金之躯来换取一时的安稳!”魏玉振臂高呼:“抬上来!”
二十余名大内侍卫精神抖擞的端着盖着红绸的木盘进来,围绕在使者身边站定。
“东岳使者,不想知道盘子里面是什么吗?”魏玉笑得极为和蔼:“本都督相信使者应该感兴趣。”
东岳使者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天下传言:宁愿丧命阎王殿,莫见九厂都督笑开颜!
不待使者尴尬的说话,侍卫们齐齐一声暴喝,东岳使者被吓得一哆嗦。
侍卫们整齐的揭开木盘上的红绸,百余只男子惨白的手掌整齐的码放在盘子内。
“啊!啊!啊!”使者被吓得魂飞天外,何曾几时见过如此血腥和惨烈的情景。
大殿内文臣也被吓的面无人色,武将们面不改色,巍然不动。
“这就怕了?”魏玉拿起一只手:“东岳国之将尽数是本都督的手下败将,不但异想天开的想要强娶公主,还胆敢派遣杀手进我王城,意图谋杀吾王!”
魏玉将手掌丢在已经面无人色的使者面前:“敢犯我大宁之敌,宁国男儿自当尽数诛杀!”
见宁国国君徐珩越也一样面露杀戮之气,使者捣头如葱:“请国君恕冒犯之罪!”
徐珩越哈哈大笑:“东岳使者莫见怪,朕的这个魏爱卿是个粗人,在战场上打杀惯了,就是这样粗鲁。”
君臣两人一唱一和,东岳使者既不敢再提联姻之事,也不敢再炫耀东岳战力;第二日,使者匆忙出城,屁滚尿流的滚回了东岳。
“爱卿果真砍了哪些杀手的手掌?”御书房里,徐珩越云淡风轻的端起参茶喝:“以朕对爱卿的了解,爱卿不应该是如此短视之人!”
魏玉躬身回答:“回禀皇上,木盘里的是以面粉做成手掌模样,涂上猪血摆放在一起的。里面只有我丢下去的那只是真的。微臣按照皇上的意思,给那百名杀手服下了迷魂失心之药成为药奴,再派遣他们返回东岳国刺杀东岳帝及王族直系成年男子,比咱们出兵轻松多了。”
徐珩越大笑:“爱卿,朕何时提点了你!”
魏玉站直身:“皇上不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了吗!”
徐珩越叹口气:“知我者,魏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