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舟很快平息了心境，“洪荒破碎之时我略有所感，怀疑其中有这异世之魂的手笔，可当时天机蒙昧，故无所得，但既然有了这样的猜想，我便不能不做安排。带有我十方境昊天宫印记的众人会是那异世之魂的第一个目标，他不会放过天道和与我有关的任何生灵。

所幸当时天机蒙昧，只需抹去印记，入轮回转生，他便找不到了，而他们的神体被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只是……”需要有人守护，她没想着能回来，那么守护者的未来便没了着落。

她有些难以启齿，兰若却笑了，本就俊美无俦的容颜更是灿若繁星，曾经埋在心底的那丝郁气瞬间全都散了。

他接道：“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守护！帝君，晚舟，此吾愿也，更何况能护佑众兄长，兰若，无悔！”

兰若虽无悔，可晚舟却不能全当无事，虽然尚有霜华殿一众人陪伴，但依兰若的性格，他必会独自守护轮回台，这份孤寂，沉重的不可言说。

见她还沉浸在愧疚中，兰若转了话题：“后来呢？”这也确实是他想知道的。

后来啊……后来就是惨烈到无法诉诸言语的痛了，晚舟的愧疚被浓烈的血腥淹没，她不敢让兰若看到自己都无法形容的神色，起身走到亭边面向远方却垂下眼帘，思索着怎么往下说。

“……后来，我想了办法稳住了破碎的位面壁垒和洪荒大陆，却无法再保持它们的完整性，整个世界，碎了！”而她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兰若并未注意晚舟的不对劲，他的记忆被拉回了那个破碎的世界，心绪也非常不稳定。

“但终归，我保住了大半的世界和生灵，幸而剩下的世界虽残破，却也勉强稳住了位面屏障，世界慢慢修复分裂成众多小世界，我也因此，受了重伤，有好长一段时日没了知觉。我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苏醒的时候就剩下一半残魂了，顺着命线的牵引，我找到了我的身体……”

晚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算了，事已至此，诸多隐瞒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更何况接下来还需要兰若相助一臂之力。

“……我的身体被安置在一处隐秘荒星，周身设下了小型的周天星斗大阵，不为攻击，只为聚灵疗伤。可是，当初世界壁垒的破损一直就没能修复，世间的生机和灵力不断地外泄溃散，而我生来便掌生死权柄，魂体分离后，身体受伤严重，但因内蕴生机不会消亡，目前我的神体，生机不断逸出，合着周天星斗大阵聚拢的灵力正好与天痕处外泄的灵力生机持平……”

“只是，若我神魂归位，为保生机会被迫陷入沉睡，伤势确能回复，但生气不再外泄，世间灵力和生机便会由壁垒破损处外泄殆尽，此世等不到我复苏醒来。但若断开命线，绝了魂体关联，那具身体本就因神魂凝聚，失去神魂命线维持会瞬间化尘，不复存在……”

想想就觉得好笑，但又有无尽的无力感，现在的她，生不能，死不得，只能维持这般落魄的样子，有办法却找不到丝毫出路，憋屈啊，但能怎么办呢？

可就这样的状态也并非长久之计，她毕竟是一抹残魂，没了原本的躯体，终有一天会散尽的，一旦她真正散魂，那……

兰若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她说的那意味着什么，木了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就因为明白了，他反而希望自己能不那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