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
听到灸舞的回答,戴沐白先是一愣,让后抱歉的回道:“现在不是本学院招生的时间,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灸舞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我想见一见你们院长,说不定他愿意破格录取呢?”
戴沐白上下打量着灸舞,许是因为他的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便应了。
“院长这个时候不知道在不在办公室,或许他可能在小厨房?或者就是去给修调理静脉?哦,修是我的同学,出了点意外受伤了。”
戴沐白领着灸舞朝学院走去,思考着现在院长可能在哪里。
灸舞听见修的名字,表面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陌生人一般,只是眼眸下意识的颤动了几分,不会让别人差觉出来。
“我先带你去书房吧,如果校长不在的话,大师应该也在,你从那里等一下,我去帮你找。”
是的。
在他们外出捕猎魂兽的时候,唐三的老师——大师,已经来到了史莱克学院。
只是等他们回到学院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大师和弗兰德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但是因为当时修的状况惨烈,没谁都没心思去深究大师和院长的往事。就连唐三也只是见过大师之后,让大师稍微研究了一下自己背后奇异的蛛腿,就紧接着去守着昏迷的修了。
修昏迷了六天,这六天里史莱克七怪轮流守着寸步不离,弗兰德也是半天就过来一次帮助修梳理静脉,虽然只是起到些许的帮助,但很是费劲。
这时,大师也没闲着,他见到弗兰德对对修如此上心,便也跟着多加了些关注,在弗兰德的书房里研究着修身体复杂的状况,企图从理论上找到修复之法。
但是他们谁都不知道,修的体内根本就不是只有魂力一种能量,他的情况复杂,让人毫无头绪。
灸舞被戴沐白带到一个木屋前停下,戴沐白先是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的回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不巧,弗兰德和大师都不在,戴沐白退了出来,看着依旧是淡笑着的灸舞抱歉的笑了笑。
“很不巧,大师也不在,我想他们应该是去修哪里了,但是修是病人,带你过去恐怕不……”
灸舞很自然的出声打断了戴沐白的话:“没关系的,我对伤病很有研究,或许能有所帮助也不一定。”
这话说的,让戴沐白直接把即将说出的‘不方便’直接咽了回去。
沉默了两秒,戴沐白叹了口气:“那好吧,你跟我来,但记住千万不要打扰到修,不然史莱克不欢迎你。”
灸舞仍旧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修的宿舍离书房很近,刚到门口戴沐白就从敞开的门里看见聚集在一起的其他人。
“修醒了?”戴沐白先是一顿,然后爆喜,快步朝那边走去,连身后跟着的灸舞都忘记了。
一群人围着修,但是被大师强调不能打扰到修休息,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修坐在那里,所有人都一脸欣喜。
奥斯卡小声的说:“修你感觉好点了吗?吓死我了,以后你说你没事我可再也不敢相信了。”
小舞:“修,谢谢你,我听三哥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重伤的,真对不起。”
修笑着摇摇头:“没事,不必往心里去,我想换作是我,你们也会帮我的。”
灸舞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皱着眉,看着强撑着的修。
明明才刚醒过来,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面对一屋子的人还能笑得出来,活该疼死他。
戴沐白快步进入屋中,稍小声的说道:“你可终于醒了,修。”
修随着戴沐白的声音看过去,原本想微笑着应了,但是无意中看到屋外的身影,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坐在修旁边的弗兰德放下杯子,看着一动不动得修,声音都有些僵硬。
另一旁的大师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伸手去抓修的手腕。
而回过神来的修重重的咳了几声,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苍白着脸,扶着桌子说道:“我没事,沐白,我看见门口站了人,他是……”
修不敢确定,毕竟,那有可能只是灸舞的分身,而且那人也只是少年模样,他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害怕自己太过兴奋,接受不了那人不是灸舞的事实。
外面有人?听见修的话所有人朝门外看去,发现真有个少年站在那里。
戴沐白这才想起来,连忙解释:“他说他来史莱克求学,想见一见院长,我把他带去书房发现没人,也不好留他自己在那里,就把他领过来了。打扰到你了,我这就赶他走。”
修赶紧阻止:“不必!咳咳……院长,请您过去看一下吧。”
看见修的反应,众人都感觉奇怪,弗兰德皱眉片刻,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其余人好奇问:“修,你这么……激动,怎么那少年你认识?”
修看着门外,弗兰德整个遮住了他熟悉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什么了,才回过神来回答道:“不,我只是觉得他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分别时间太长,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戴沐白想到了什么:“啊,对了,他刚才说他好像叫九五还是九七的,我没太记清。”
灸舞!是他!
修万万没想到,如此就确定了灸舞的身份。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扶着桌子就想走去门外,见灸舞。
众人简单修晃晃悠悠的身体,连忙去扶,就连大师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把摁回坐位上坐着。
“你先别动,我去把他们叫进来。”
修微张着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叫盟主来见自己,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但大师的动作很快,没给修拒绝的时间,再抬头时,灸舞已经出现在了修的面前。
多久没有见到过灸舞了,时间久到修以为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明明这几年他就像是重新活了一世,找不到一丝曾经的线索,他甚至觉得这里已经和十二时空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身心都出于脆弱期的修看着灸舞,确定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原本万分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又平复了下来。
“好久不见,修。”
第一个开口的是灸舞,他还是淡淡的笑着,但是给别人的感觉确实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如此的冷漠让修愣住了,愣愣的看着灸舞,刚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奇怪的氛围让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弗兰德和大师对视一眼,确定修现在没太大问题,才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先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修和灸舞两个人。
没了外人,修终于缓了缓,无视掉灸舞奇怪的举止,缓缓站起身。
“属下见过盟主。”
灸舞眼眸微动,握紧了背后的拳头,才忍住上前去扶住现在看起来很脆弱的修。
“嗯,免礼吧,你身体不适,先坐吧。”
虽然,的确应该是这样的。
但修整个人很懵,灸舞什么时候会这么正经的说这些话了?
“盟主……”
修低声叫到,但是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说什么?说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说这么久他去了哪里?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灸舞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过去把修扶住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搭上了修的右手腕。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和你说,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为你疗伤。”
修:“你还要离开?”
修敏锐的察觉到了灸舞的意思。
灸舞将自己的能量缓缓输入修的身体,帮修把与魂力混作一团异能抽丝剥茧的分离出来。
“嗯,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不会太久了了修,很快我们就该再见面的。”
修直直的盯着灸舞,连忙道:“属下可以和您一起……”
灸舞收回手,看向修的眼睛:“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修,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修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不明白灸舞的意思。他们不是来时空旅行的吗?怎么听着像是灸舞又有大动作了。
完全明白修的脑回路,灸舞微微一笑:“你现在呢切算当做时空旅行吧,等过几天,等我们再次见面时,我一定解答你的所有问题。况且,你在这里生活的也不差,对嘛。”
“修,看着我的眼睛。”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修听见灸舞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反应,视线对上了灸舞的目光,而时间停止了,在修与灸舞对视的那一刻停止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修,灸舞深深的叹了口气。
来到这个时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任性而为。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争斗,是一场通向地狱抉择,也是复苏铁时空最后的……希望。
灸舞很快就整理好思绪,重新看向修,更准确的说是修的瞳孔。
修黑色的瞳孔在灸舞的眼睛里不断放大,显现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灸舞的嘴里开始低声吟唱,微微一眨眼,竟进入到一个无尽空间里。
无尽的空间,这,是铁时空的废墟。
这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已被定格在了这一秒。
灸舞踩在不知道是什么建筑的废墟之上,面前是被定格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的场景。
暗红色的火光、碎裂的石块、身体被击飞在半空中的禁卫军、还有被炸裂者飞溅而出的血液。
灸舞悬浮在半空,朝着爆炸的中央走去,越来越多的尸体就在他的脚下,他认识的、不认识的,血液交织染红了脚下的土土地。
越接近爆炸的中心,熟悉的面孔就越多。
灸舞看见南城卫的团长胸口被魔器贯穿钉在石板之上,看见阿扣身体被砸在废墟中还紧握住除魔音叉,看见戒没有了呼吸却不甘心的目光,看见夏天和寒七窍流血握紧对方的手躺在了一处,看见了爆炸中央的夏宇身体已经开始破碎……
灸舞走到夏宇激将灰飞烟灭的身体前停住,他盯着在这一秒依旧面带笑容的夏宇,终还是不忍的错开视线。
原本应该在这里被毁灭,还有他和修。
这是虚无战场,铁时空最后的防线。
最后一战,夏宇握着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的禁书,对灸舞说:“这里已经撑不下去了,如果虚空战场毁灭,铁时空必定死路一条,如果连你都没办法正视这个问题,还有谁能再次唤醒这个即将沉沦的世界。”
夏宇献祭,带着残余的一千三百一十四名时空禁卫军一起,以身躯为引,暂停了虚无战场的时间,铁时空摇摇欲坠即将破灭。
而后修以自己为引,将暂停了时间的虚空战场封印在了自己精神之海的深处。
修不知道灸舞接下来的计划 ,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按照灸舞的指示照做了。
修醒来后会忘记这一切,为了保证他的精神识海稳定。
灸舞对他说过,相比于死亡,活着会更难过。相比于一直记的,忘记再想起会更加残忍。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挽救铁时空,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修将自己的眼睛遮挡起来,在夏宇献祭的瞬间投入了火海。
“盟主,请记得在正确的时间唤醒我。”
这是修留给灸舞最后一句话。
夏宇成功了,灸舞站在一切都暂停了的世界之中,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十二时空之门,又有一个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踏入时空链接站,灸舞冷漠的看了眼还有几扇闪着微光的时空之门,头也不回的往深处走去,那里,是总盟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