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夫子,依无烟之见,那位世家公子被退婚,退的不冤。” 霍翎遥夹了口菜,淡淡道。
“敢问郡主,若郡主是那故事中的未婚妻,该如何?”最先出声的竟是袁慎,皇甫仪回过神来,看了两眼最为喜爱的徒弟,若有所思。
“我若是那故事中的未婚妻,自然也是要退了这糟心的婚事。这世上女娘,无人不是盼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独一无二。世家公子今日既能为一个孤女将未婚妻的面子放在地下踩,那明日呢?谁又能说得准?”霍翎遥淡淡望向对面座位是袁慎,此时年少掌权的好处显现了出来。面对世上女娘皆迟疑的“情”之一字,她依旧理智清醒。
“再者,如夫子之前所说,那未婚妻孤身一人照顾世家公子的家人七年,期间君姑频频刁难。这更是证明了一点,七年的付出没有换回来真心实意的爱护。那未婚妻,又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
“郡主……似是把一场婚事,当成了交易。”袁慎一字一句道。
“交易谈不上,只是我这个人总是喜欢为自己多打算些。日子长的很,别人如何我不管,我自己的日子总得舒舒服服的过。”
言语间透出来的冷淡,让人心惊。霍翎遥虽未曾提及皇甫仪,但皇甫仪总有一种被指桑骂槐的感觉。自讨没趣般摸摸鼻子,一味地喝着闷酒。
霍翎遥白日里受了刺激,晚膳上又是好一番唇枪舌战,待晚膳结束精神已有些不济。
凌不疑看着无精打采的妹妹,示意茗秋将一早备下的披风拿了过来,亲自给她披上:“夜冷风寒,别再着凉了。早些回去睡。”
霍翎遥低声应下,聪慧如她,也想不到自家口是心非的兄长,会大晚上的特地去偶遇别人家的未婚妻。
“舜华!!!!”
霍翎遥睡得正香,忽然耳边惊雷乍起,下意识坐起身,怒气冲冲:“圣上住的别院哪儿来的狼!凌不疑的黑甲卫是怎么做的防卫!”
“郡主息怒……”茗秋手脚麻利的点燃蜡烛,看着一脸烦躁不已的霍翎遥。
“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霍翎遥缓了会儿,忽然明白过味儿来。圣上住的别院自是不可能有狼,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嚎还需要一探究竟。
“婢子陪您。”
霍翎遥的问题在她走进院中的亭子时,得到了答案。
皇甫仪正一手端着酒杯,靠着柱子,嗷嗷的嚎:“舜华……!”而他那徒弟,跪坐在桌前,一只手托腮,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当真是比哭丧的孝子贤孙,还凄厉上三分。
霍翎遥忍不住嗤笑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医士的习惯,霍翎遥见不得别人找罪受。示意茗秋等在原地,自己轻手轻脚走过去:“袁公子,袁公子,夜深寒露重,还是早些回屋睡的好。”
袁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叫他。睁开眼睛,醉意朦胧:“原来是郡主。”
霍翎遥好脾气的应了声,见他没了下文,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夜深寒露重,袁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睡好。”
袁慎幽幽一叹,扬了扬下颚,示意霍翎遥去看徒自嚎的正起劲的皇甫仪,似是抱怨道:“我也想啊。但为人弟子者,夫子心情不畅,又怎能不做陪。郡主还是先回去吧。”
霍翎遥眼睛转了转。再让他嚎下去,整个别院的人全都起来了。估计明儿皇甫夫子就得以这辈子都没想到的方式就出名了。当机立断走过去,对准皇甫仪的后颈就是一掌。弯着眼朝袁慎笑:“袁公子,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不过还要劳烦袁公子,将尊师送回房。”
随后又装模作样的,朝已经瘫在地上毫无知觉的皇甫仪行了一礼:“皇甫夫子勿怪,无烟此举多有冒犯。”
袁慎看的后颈一凉。不愧是凌不疑手把手教出来,这打晕人的方式和他简直是如出一辙。不过这昭和郡主,做事真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