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愿,这是你靳叔叔的儿子靳尚泽。”朱岚淑介绍道。
许愿点点头,靳尚泽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靳军堵了回去。
“臭小子,以后你就跟你妈还有你外公住在这里,这一年别招人烦,懂点事,跟小愿好好相处,她学习好,你有不懂的就问她,你们是一所学校的。平时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要多照顾照顾小愿,听见没?”
靳军喝完酒后,啰啰嗦嗦的教训了一通靳尚泽。
“知道了。”靳尚泽听的不耐烦,直接低头看起了手机。
一顿饭吃完已经九点多了,期间许愿和靳尚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两家父母都在说关于他们两个的事,两人不说话,只是撇着嘴微笑。
告了别,靳军跟他老婆就以有事为由打车走了,只剩靳尚泽和他外公,外公聊了会天,招呼着靳尚泽也回去了。
许愿这才从蒙圈中回过神来,也在努力消化靳尚泽就是为她出头的转校生。
但怎么想就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会护着小姑娘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人还不错,只能说外面那群人,传谣言传的太离谱了。
*
洗漱完,许愿继续坐在桌前刷题,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但她丝毫没有困意,今天朱岚淑没有走,就在隔壁房间睡觉,许愿知道她也没睡,透过一扇窗隐约可以听到房间里哼音乐的声音。
外面刮起了风,几颗树枝挂在了空调的叶扇里,时不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
突然,许愿感觉窗户下的栏杆发出了砰的一声,她抬起头看着那边,半天不敢动弹,平时也会刮大风,但绝对不是这个声音。
过了片刻,一只又细又白的手抓在了窗户上,许愿吓的‘啊’了一嗓子,心脏砰砰的跳。
她走过去,看向窗户外面,却发现一个男生的脸向上望,周围很黑,但是看着脸她感觉有些眼熟。
“让我进去。”他说。
许愿这才听清,这声音有点像靳尚泽。
她打开窗户,他一个大跳顺着窗户挤了进来。
“你来我家,干嘛不走正门?”许愿不解。
靳尚泽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吹头上遮住眼睛的碎发,解释道,“你妈在外面,而且我这么大晚上来找你,不好吧?”
“你有事吗?”
“老头说了,我有不懂的来问你,我来问你问题呢,许愿同学。”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咬重了几分。
听到他这么叫,许愿浑身一僵,可能是被欺负的久了,听到这种语气总有种,“你等着,下一个就是你,”的感觉。
她翻开靳尚泽带来的几本书,刚打开第一页,她就呆住了,上面的图案本来是一个三角形的钝角平行线,却被硬生生改成了一个奥特曼。
许愿没说话,翻到今天的题目,今天他没去学校,不会也正常,但是有三个题目是老师昨天讲过的,她数了数。
一篇阅读理解就五道选择题,他错了四道,最后一道没写。
许愿嘴角抽了抽,憋着笑给他讲解。
*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把靳尚泽的日常用品送过来了。许愿在朱岚淑的强迫下去给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却没有动他的东西。
他这间卧室的窗户外面正对的是许愿家阳台,刚才朱岚淑浇花忘了关遮挡帘。
衣架上晒着几件衣服,被风吹的轻轻晃动,靳尚泽抬头就能看见挂在最外面那件印着一颗小草莓的内衣。
小草莓的主人,现在就住在他家隔壁。
她今天穿的,也就是这一件,小草莓是许愿最喜欢的一件,所以家里备了好几条。
学校正常上课后,早自习前又加了二一分钟的早读,朱岚淑工作忙的时候顾不上许愿,她从小学开始就是习惯了自己按时按点起床弄早饭。
冰箱里冷冻着提前买好的面包,许愿只用微波炉热了一个,因为靳尚泽已经连续迟到一个周了,直接旷掉第一节大课,名字挂在教学楼门前的黑板上都不用擦。
迟到名单旁边就是成绩光荣榜,年纪第二的成绩显得猖狂无比。
有时候许愿也挺好奇,一个五道选择题能错四道的人,是怎么成为年纪第二的?
许愿不喜欢喝牛奶,家里的酸奶喝完还没来得及补,巴掌大的干面包她吃到一半噎住了,就先放到桌上,去阳台把晾干的衣服取下来。
她转身进卧室之后,靳尚泽房间的灯就亮了,只开了盏台灯。
靳尚泽搬过来住的第二天就把许愿的作息摸透了,她每天早起半小时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出门,他故意迟到,她知道他不会起那么早后,第二天先多睡五分钟,第三天再多睡十分钟。
轻掩着的房门原本只有一条细缝,因为窗户开着,被风吹得又打开了一些,微黄的光线泄出来。
靳尚泽往客厅走,在某一个地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房间里看,她背对着房门的方向,大概是不知道房门没有关好,或者,是以为他还在睡,这个时间根本不会遇到。
房间昏暗,窗外丝丝微弱的光亮仿佛在朝着她收拢,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那层朦胧的光晕里。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但其实……是桌上那块吃了一半的面包。
许愿转身前一秒,靳尚泽迈开双脚像是刚从卧室出来。
他打着哈欠,眼睛都还没睁开,头顶翘着几根呆毛。
许愿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靳尚胡乱揉了揉短发进了厕所。
许愿咬着半块面包换鞋下楼,今天不去学校,她约好了医生要去医院拆掉腿上的石膏。
公交车还有三分钟才到,许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犹豫着要不要去买杯豆浆。
“发什么呆?”耳边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
许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推着往前几步上了车,司机起步猛,车里摇晃得厉害,她抓着扶手站稳后差点撞到靳尚泽,回头时目光恰好落在少年喉结的位置。
许愿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脚尖稍稍踮起才勉强到他肩膀。
“刷卡,”靳尚泽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公交卡,“我没带零钱,帮我刷一次。"
“我不去学校,我要去医院。”许愿慢吞吞的说。
靳尚泽毫不在意,“我知道,阿姨跟我说了,老头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