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扶光带着书童走进寝室时,马文才已经在床榻上闭目睡倒。见此,他只让轻风铺一铺睡榻,其余的则明天再收拾。
听到说话的声音,马文才方觉不对。他睁眼坐起,入目的却不是王蓝田。
“庾兄?”
“王蓝田求我同他换寝室,我见他…额…言辞恳切,便同意了。”
“是痛哭流涕吧。”
马文才讥讽,王蓝田那个人是何性子,他看得清清楚楚。直白点说,就是又蠢又坏。刚刚不过拿箭吓了吓他,就已让他抖如筛糠。为了往后的生活,他对庾扶光这个“保命”救星可不得死缠烂打。
“呵呵…马兄睿智。”
二人说话间,马文才已来到了庾扶光面前。他伸手抱起庾扶光的被子就要往床上去,却被后者抓着手臂拦了下来。
“马兄?”
“二人同寝,哪有让庾兄睡榻的道理,你我同床而眠,各睡一半。”
“不必。”庾扶光猛得站了起来。
“?”
“我睡相差,同寝怕会惊扰马兄歇息。”
这倒是个问题,马文才凝目。但若是他睡床,庾扶光睡榻,又显得失礼不周。马文才想了想,觉得还是试一试,若实在不相宜,到时再分床便也合情合理了。
“再则我睡眠浅,若是身旁有人怕是睡不好。”庾扶光又找补了一句:“马兄安心,我身量不足,这睡榻于我并不拥挤。”
话至此,马文才也不再坚持。他也怕睡不好觉。
“若是睡不好,庾兄随时回床歇息。”
“多谢马兄。”
庾扶光接过马文才递来的被子,重新抖好。马文才也回了床铺,二人各自安歇。前者沾枕便着。后者却一时睡不着,庾扶光认床!
但明日还要上早课,所以他闭着眼培养睡意,面上一派安适恬然。
次日早课,果然打瞌睡挨了罚。不过不是庾扶光,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听着身后的机锋,想到昨日遇到的事,庾扶光心知,这课是上不下去了。但夫子未说下课,学生不可擅自离堂,否则便是不敬。闲着无事,庾扶光索性抄书习字。
喧闹之中,静立一隅。庾扶光在整个课堂中遗世独立。
这让马文才对他另眼上心:这样的人才够资格做他马文才的朋友!
庾扶光写了多久,马文才就看了多久。一开始看的是人,后来看的是字,再后来又看向了人……
等到陈夫子甩袖而去,众学子纷纷离堂。马文才惊觉,他方才光注意庾扶光,竟遗忘了周遭喧闹,烦躁消除,心绪平和。
马文才的想法,庾扶光不得而知。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他来此地目的明确,其他的皆与他无关。
所以,庾扶光不管马文才的眼神,没拒绝他同去饭堂,一起吃饭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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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学习,勿Q
马:沉稳,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