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年淋了雨,虽然及时换了湿透的衣服但还是发起了高烧,她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乱的像个浆糊,根本装不下任何东西。外面的声音进到耳朵里也变得飘渺,眼皮烧的有些肿了,林海深一直旁边在照顾她,铁盆里的热水散发着阵阵热气,女孩额头上的毛巾干的很快,但更像被额头烤干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度似乎降下了一点,整个人还是面色苍白,昏昏沉沉,林溪年尽力保持清醒,强撑着看向林海深,开口问他:
“爸爸,妈妈去哪了?”
声音沙哑不堪,林海深转过头来看着她,女孩未经世事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更像是祈求般地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林海深没回答她的问题,微微颤抖的嘴角吐出了毫不相干的四个字:
“好好休息”
林溪年没有听到她想要的回答,眼神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只感觉浑身冰冷,很冷很冷,从身体冷到头顶,像是掉进冰窟窿里再也爬不出来,她如一只溺水的小狗,连手中最后的一块木板也滑走了,被丢弃的恐惧感一下子笼罩住她的全身。
林溪年不再说话了,要怎样才能让妈妈听到,她所有的童年都是来自你,少量的幸福回忆以及巨大的痛苦。
重不重要,她都不要了。
陈相茵走后林海深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不再有多余的表情,试图让自己忙到麻痹以此来遗忘这些。他辞掉了干了十几年的工作,把所有积蓄花光甚至没给自己留一点后手,只是开了一家小卖部。
白天总是在家和小卖部里来回穿梭,就是为了抽出时间照料林溪年。
有人来买东西也基本不吱声,邻居们见着情形也分分推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比如小两口闹矛盾了,或者陈相茵与林海深离婚了,但是第一种说法在陈相茵离开时间长了之后不攻自破,所有人都慢慢默认了第二种说法。
也有人试图问过林海深关于陈相茵的事情,但每每提到这些,林海深总是找理由离开,他似乎不愿提起,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时间长了,邻居看向林溪年的眼神中总是多了一分怜惜,有时也会经常照顾林海深小卖部的生意。
林海深虽然很感激邻居们的帮助,但他从那晚开始就没那么在乎这些了,他只想着让陈相茵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没注意到的是林溪年开始变的封闭了起来,想的事情许多,但再也不说了,一些事情一直埋在心里,更不想让别人去接近自己的内心世界,上了小学依旧如此,班里的任何事情她都提不起兴趣,同学刚开始还会抱着好奇的心态试探着想和她说说话,结果发现他一直是这么一个无趣又无聊的人,林溪年性格的转变林海深也察觉到了,但他依然没说任何话。
林海深不敢直视林溪年的眼睛,不是因为林溪年怎么样,而是林溪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太像陈相茵了,每次看到林溪年的眼睛都会想起陈相茵离开的那一晚,那个场景无数次的在梦里重现,林海深根本忘不掉陈相茵,他忘不掉那一晚,但陈相茵已经离开了他,破镜不能重圆,两人也早已不能像原先那般,林海深只求让上天保佑陈相茵让她过得幸福。
原先林溪年的每只眼睛里都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那还是陈相茵在的时候,看着那颗星星就能望穿她心里所想的一切,而现在的林溪年眼睛里再也没有了那颗星星,她的心底有着厚厚的城墙,没有人能踏入半分,哪怕是林海深。
林溪年是一个脆弱的刺猬,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就算自己瑟缩在房间的角落一个人独自啜泣,也不想和别人说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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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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