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接问自己。
虽然丁程鑫平时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把之前欺负他的事放心上,说曾经欺负过他的事时也总是很随意的样子,但是,那段往事他并不想回忆起来。
“或许你听了,会把我赶出去。”
他对他苦涩笑笑。
刘耀文看了看那狐狸似的眼睛,已经不灵秀了,也不诡秘了,只是沉浸在浓浓的无力感之中。
丁程鑫最终还是开口。
“那年你父亲不知所踪,镇上的人都传你父亲去找了别的女人,你妈妈很气愤,但她不是气你爸。”
“她每日每夜地跟别人吵嘴,又每日每夜地盼着你爸回来,日子久了,她累了,不想再吵了,但镇上的流言却愈发凶了。”
“有说你爸做坏事进去了的,有说你妈偷腥找了别的男人才不再吵嘴的,还有说……是你妈把你爸气走的。”
刘耀文皱眉。
“所以最终错误还是慢慢地归结于女人了?我爸到底去哪儿了?”
丁程鑫没有看他。
“不知道。”
刘耀文地拳头紧了紧:“你继续。”
“你妈妈以前是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千金,跟了你爸之后才慢慢变得粗里粗气的,年年受那样的辱骂,那样大的心理压力,她承受不起,病倒在床,没再起来。”
“那年你六岁。”
“镇上几个同龄的熊孩子就开始跟着大人骂你家,大人骂你娘,小孩子骂你,你妈死了那群大人还一副沾了晦气的样子,请了法师强行到你家里作法。”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你家被占了,你哭着被熊孩子拉扯出来,拳打脚踢,我…我那个时候不会打架,但因为书读得好,就被要求大家想骂你的句子,我想的句子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你听了后很难受,甚至不再反抗……”
刘耀文的表情不起波澜,仿佛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就好像这些经历对他而言,完全陌生。
“那宋亚轩呢?”他转移话题。
“宋亚轩是我们镇上比较有钱的人家的孩子,可能家教比较好吧,当时他和母亲路过,就拉着他妈妈制止了我们的行为。”
“但是,他并不常常是有妈妈在身边的,所以也经常只是用自己小小的身板挡在你面前,痛斥我们的行为。”
“当时,我们几个熊孩子之间,几乎都把对方的底都摸清了。”
“你们也知道了,那个带头骂你们的人,叫丁程鑫。”
丁程鑫终于看向刘耀文,他看到刘耀文眼里没有愤怒,倒是有一丝对他的,同情。
可他承受不起这同情。
“你没必要觉得我一个人心里积压着这些愧疚很痛苦,比起你当时的痛苦,那简直微乎其微,我当时真的太过分了。”
刘耀文只是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这场闹剧是在你七岁那年的八月份结束的,因为来了一个人把你接走了,你说的拉着你不让你走的小男孩,可能就是宋亚轩了。”
“后来镇上的人传你也犯了事,被抓走了,明明你当时那么小。”丁程鑫无力地笑笑,不知道在笑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吗?因为我爸爸说他认识那个人,是个警察,但他说出这个消息时,也没想到大家得出的结论是那样的。”
刘耀文一直紧攥的拳头,松开了。
“我爸狠狠地把我给揍了一顿。”丁程鑫掀开被刘海覆盖的额头,“这是当时不小心磕到留下的疤。”
“所以我爸不是坏人,甚至可能……”
“是英雄。”丁程鑫接了他未说完的话,沉思一会儿,又接着说,“但是我不能确定。”
“后来我爸心虚,把我带走了,还是我妈想念这里,才又回来的。”
“然后就遇见了你。”
丁程鑫和刘耀文那一刻的对视,谁也说不清带了怎样的情绪。
抱歉宝子们,因为狗改不了吃屎,所以习惯性地小虐了起来,我保证后面不会有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