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琥珀爪坐在巫医巢穴门口，他不敢看高岩底下。日星正在那里严肃的与几位武士讨论什么，而沙雾趴在橘爪的尸体上，身体不住的颤抖，叶霜则在旁边安抚她，石楠爪也在橘爪尸体前，背对着琥珀爪。

柳爪正处理琥珀爪背上被猫头鹰抓伤的伤口。“谢谢。”琥珀爪咕哝着，“我的伤并不严重……”

“我可不希望你像峰尾那样感染！”柳爪强硬回应道，“明明已经仔细处理过，但他还是发烧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琥珀爪急着去橘爪那里，柳爪也明白他的心情，就暂时允许他离开一会儿。

琥珀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石楠爪向旁边挪了挪，为他腾出位置。

“他是最棒的兄弟，不是吗？”石楠爪喃喃说，“他总是活力四射的。” 琥珀爪合上眼，橘爪总是在他情绪低落时让他笑出来，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橘爪为他带来欢乐，有哪只猫可以再将他从悲伤中拯救出来。

一条尾巴把他与姐姐围住，琥珀爪明显感受到沙雾在颤抖，“我不会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她低声重复，“永远不会。”

埋葬橘爪尸体的武士回来后，日星爬上了高岩，发出聚集的号令。“我很遗憾已经有两只族猫因猫头鹰而前往了星族。”他深吸一口气，“虽然不公平，但为了保护族猫的安全，从现在开始暂时禁止学徒和长老出营地，并禁止所有猫靠近猫头鹰橡树。

猫群立即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长老们只是抱怨几句，但学徒们，尤其是冥爪，跳了起来，“我们不能因为一只冒失的学徒而失去出营地的权力。”

他话音未落，一个身影飞扑到他身上，“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撕烂你的嘴。”石楠爪低吼。冥爪一翻身，轻松站了起来，他抖抖皮毛，怒视着石楠爪。

琥珀爪紧张的在一旁，他不确定是否应该参与这场争斗。但望爪走了过来，将两只猫分开。

琥珀爪回头看向高岩，族长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黎明月跟在他后面，向巫医巢穴走去。柳爪从那里探出头，招呼他过去，琥珀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走进巫医巢穴听见族长不自信地对夜羽说：“我不清楚这是否是正确的决定，我本该找峰尾谈谈的。”

夜羽眨眨眼，“听从你自己。”她又回头看了看峰尾，“他的状态很不好。”琥珀爪也看向副族长，他紧闭双眼，一副痛苦的样子，身体时不时抽搐几下。“尽管处理了伤口，还是感染了。他现在正在发烧，但营地附近的小溪有干涸的风险……”夜羽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我和柳爪都竭力医治他，但他还是没有好转，恐怕……只有星族才能救他。”她不甘心地把爪子插进地面，黎明月走到她身边，把尾巴轻轻放在她肩膀上安慰她。

柳爪又在为自己检查伤口，琥珀爪望向巫医巢穴外以转移注意力。峰尾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叶霜渐渐接手了副族长的职务，他正在组织巡逻队。

“或许我应该先把副族长的职务托付给其他猫。”日星小声地自言自语。

琥珀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他不禁浮想联翩，“如果——我是说如果，日星真的要任命新的副族长，那叶霜绝对是最佳选择。”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闷雷。

黎明月突然焦急地喵了几声，“峰尾？”

灰色公猫痛苦地扭动身子，发出几声嘶哑的叫声。柳爪和夜羽瞬间冲了过去，夜羽奔向峰尾，而柳爪则在药草中寻找着。

琥珀爪身体僵直，和日星一样死死盯着被三只猫围住的副族长。

时间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柳爪跌坐在地上，夜羽垂下头，黎明月回到日星身边，摇了摇头。

一滴雨飘了进来，钻入琥珀爪的皮毛，使他打了个寒颤。

外面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日星顶着暴雨爬上了高岩，脚步沉重。他宣布了新任副族长是叶霜。族猫在高岩下紧紧靠在一起，在这场久违的雨中，没有猫能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