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安风竹的视线随声迎来:“回来了?怎么跑一头汗?”
安风竹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巾帕递给音沅的同时,将她手中的鸡拿走待杀。
音沅拿过巾帕将额上的汗擦了擦,随手扔进架子上的水盆里洗净晾干,灌了两杯茶水才缓过来。
这天气,稍微在外面待的久些,人都晒成肉干了。
“我跟你说件事可别不信,将军府有一个常嬷嬷,那真真是善面和声,见谁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和将军府那群人天差地别,真是歹竹群里出好笋。”
安风竹在一旁安静听完不免一笑,轻声道:“人亦有千面百心,能在姬无夜手下做事的,怎可真心善纯真?”
音沅默然,继而点头:“说的也是。”
思绪转了转,回身进了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特制的油纸提笔写墨,拿起吹干后卷起放入刻有狐尾云纹图案的精巧小竹管内,一只云雀停蹴在窗前,任由音沅将小管绑在它的小脚上,而后飞上苍穹不见踪影。
这种云雀是浮云阁训练豢养的,懂得避人隐藏身形,传递消息从未出错。
“竹子,晚上煲鸡汤!”
音沅扒在窗头上冲外喊,正在忙活的安风竹随声应道:“好!”
【宿主,你查常嬷嬷干什么?】兔子看到她在信上所写内容有点想不明白,那常嬷嬷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而她居然传信给浮云阁细查常嬷嬷。
【直觉。】
音沅两眼光亮诚且真!
兔子:【……】它就不该问!
傍晚,日暮西歇,烧出半边瑰丽艳云,红枣鸡汤的甜香弥漫整个树下小院,小白鸟勤奋地啄着单独碗里的熟玉米,满喙的玉米渣汁。
“新郑近日在闹鬼兵劫饷案,这几日晚上死的皆是鬼兵劫饷案的主审官。”
这几日安风竹也没闲着,看似出门转悠实则查探。
可惜坐在上位的虚老虎两眼蒙瞎,明眼人都明白的事到他那倒真成鬼的锅了。
安风竹:“韩王将这事交给了张开地。”
音沅舀汤的手一滞。
张良他爷爷?
音沅思及此,也不免同情唉叹:“整个朝堂,也就张老爷子敢跟姓姬的刚,其他人真是如蛆附骨两边爬。”
哪里有肉哪里窜,恶心人。
“也就韩非那个傻蛋,满腔救国心怀。”只可惜,和她那迷人的老祖宗相比,还是心太软。
“你想帮他?”安风竹抬眸看她。
安风竹对她的了解,已经达到她伸手就知要什么。
音沅点点头:“嗯。”
这件事她原本就没打算瞒他,他对自己太了解,瞒着根本毫无意义,反而多添麻烦。
“好。”安风竹的眼似墨却清冽,光彩之下认真且诚。
他对她一直是这样,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干什么事,他都无条件支持尽全力帮忙。
音沅都知道,有时候静下来一想到这,无端的心生负担压的又沉又难受。
也不知在这世界生活久了,自己都伤感多情了起来,真不是件好事情。
默了许久,风里就了一声轻音:“谢谢……”
“……你我之间,无需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