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好吧,那么至少现在——在看了加濑悠和布列塔尼长达十几分钟的叙旧后,他们终于有了别的动作。
加濑悠暂且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得知这里是他家,而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救了下来也跟着一同来到了外面。只不过他父亲是死透了。
布列塔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放加濑悠去做饭了。虽然看这小子怎么怎么不顺眼,但至少他会做饭……毕竟是东亚那边的,虽然好像是什么神官儿子,但至少应该挺好吃的?
在等待饭好的途中,布列塔尼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好奇心作祟,在客厅悄悄的翻来翻去,翻到了一张写着“爆破术”的魔法的纸张。
梦境镜头特地拉近,盖勒特却忘了自己看不懂日语,于是就跟看马赛克一样看布列塔尼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放了回去。
152.
这次的梦境比起前两个的沉闷抑郁更加欢快明亮,只是时不时的……比如,死人残肢和布列塔尼偶尔因为精神冲击而出现的发癫情况,让盖勒特时不时出戏。
好吧,这也没办法。大概是因为梦境的保护措施,他倒没有什么不适感。但是他早就意识到了,这次的梦是从希望走向绝望的风格。
记忆构成的梦境进入下半部分,加濑悠和布列塔尼两人都多少因为各方蟹脚徒和蟹脚徒们放出来的怪物而受了伤。他们爬进了下水道,而加濑悠的身体不止怎么回事,变得有些透明模糊了。
153.
他们并肩向下水道深处行走,路上一阵沉默,直到加濑悠先开了口。
“我……是为你而存在的。”
他说:“将死去之人复活是需要代价的。我的父亲他将我的灵魂跨越时空送了过来,虽然我如愿见到了你,但是……它,是有时限的。”
“一旦到了时间,我的灵魂便会被召回。虽然不会消散,但是会被一直困在那里,陷入‘虚无’的睡眠。”他们来到了一个腐朽的木门面前,加濑悠抬手抚上大门,继续说道,“而在被召回前,我则会因为穿越时空原因一直遭受廷达罗斯猎犬的追杀……一路上的各种情况,都是因为它们。”
“所以……?”
“所以。”加濑悠推开门,站在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巨大魔法阵正中央,“你是要毁掉魔法阵,让我得以死去。还是让我的灵魂继续漂泊,而你则可以偶尔回去跟我对话……”
154.
“不要为此难过。”
加濑悠牵起布列塔尼的手,表情认真:“不要因为我的爱而束缚自己。爱一个人要做到的不仅是欣赏他的优点,还要去包容他的缺点,他的爱好,他的三观。去反省自身的不足,去改变自身错误的观点。”
盖勒特突然有了精神。
“爱不仅仅是陪伴。就算我因此死去,我的爱也仍然在,我也仍然在。你要记得我,然后放下我,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我爱你。”他的手伸进外套里,拿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御守,挂在布列塔尼的腰带上,别扭的回过头,“这是我花了好久学的……”
布列塔尼低头看去——那是绣着白色绣球花的御守,能看出针脚还有些不整齐,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安心。
“我记得你很喜欢阿姨送给你的御守……但很抱歉,它被烧毁了,我只找到了残片。”加濑悠指了指明显更加残破的地方,“所以我把它缝了上去。”
155.
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选择也很简单了。
布列塔尼毁掉了法阵,笑着和加濑悠告别,在他唇瓣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吻。
156.
在纽蒙迦德塔下站岗的魔法部巫师搓了搓手。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只有这次,他一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不详感。
风吹过树林发出吱呀声,他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迅速举起魔杖——
攻击性魔咒卡在喉咙里,塔下发出了将在最顶端的盖勒特都吵醒的巨大撞击声,一声、两声、三声。他饶有兴趣的坐了起来等待,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非常明显的、快速的上楼梯的啪嗒声。
又是一声巨响。
157.
披着斗篷、黑发黑瞳五官柔和的少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甩了甩冒烟的手枪,将其收了起来。
他关上锁眼消失的门,将兜帽摘了下来,跟盖勒特·格林德沃打了个照面。
他警惕的在房间的栅栏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看向一直在盯着他的盖勒特。
“……”少年张了张嘴。
“果然就不应该把人关上半辈子……”他嘟嘟囔囔,“像个邋遢的普通老头子。”
盖勒特:?
158.
“好吧,格林德沃先生……”少年举起右手,在他的手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逐渐凝结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书,“在……我履行身为您魔法造物的义务前,我需要询问您一个问题。”
盖勒特看起来更不满了。
少年和他沉默的对视几秒,酝酿了一番改口重新道:“真服了……那么,父亲,在我履行作为您孩子的义务前,请允许我向您询问一个必要的问题。”
“您,现在懂得爱了吗?”
159.
这回轮到盖勒特沉默了。
他懂得爱了吗?被关在纽蒙迦德几十年,他无数次回想起他最畅快潇洒的青年时期,无数次回想起在欧洲征战时的中年时期,无数次回想起……
血盟碎裂之时。
说不怨恨是假的,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恨的牙痒痒。但是再次回想起那个梦,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160.
布列塔尼失踪了近乎一个月,终于在哈利开始他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前赶了回去。
哈利和罗恩高兴极了,把这阵子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万圣节那天救下赫敏的事。
“你是不知道——我成功念出了漂浮咒,然后给了巨怪狠狠一锤!”赫敏也狠狠瞪了罗恩一眼。
她挤过两个兴奋的男孩,看了看四周,把前几期的预言家报纸怼到了布列塔尼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