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新庆幸自己着陆的姿势还算优雅,而万航就比较不幸了,以狗吃屎的样子跌进绿化带中。“baby,你怎么身手变这么差了?没事吧。”
“没事我就吃溜溜梅了。九子钦的这个时空阵选的也太不是地方了,他人呢?”
万航卸去“林宇”这个名字和周展新一起回到了一切故事开始的莲花市,长期枯燥无聊的IT工作让他的身体逐渐僵硬。
周展新早已把这六年间发生的故事写成了一本《奇迹时代》的小说发表,阅读量瞬间爆炸式增长,一是契合当代女性对于boys的求知欲,二是内容过于真实,像是作者身临其境一般。
当年九子钦和自己被肖云桎送回原本的时代,一醒来就看到雪白的床单,一个吊瓶,还有扑面而来的消毒水气味。
周展新意识到已经回来了,但心如刀割,控制不住哭了出来:“万航没回来…送我回去!九子钦!”
“别嚎了!老大都答应我不会让崇史死的,林宇怎么会有事。”
周展新怒眼相对:“你叫谁老大?叛徒!到了这里你都要被判刑!”
九子钦的视力丧失了近九成,这是肖云桎为了封印他身体中的霾锁不得已的措施。周展新的高分贝直接刺激着他的耳膜,于是他摸索着床铺站起来,拉开了旁边床铺的帘子。
万航头上那抹黄毛尤为扎眼,他毫发无损地躺在病床上,一副纨绔子弟通宵混吧三天三夜的样子。
“万航他没事?!那你不早点告诉我!畜生!”
“肖云桎也是我们组织的老大好吧,我是负责任务埋伏进嗣雾的成员。他早知道叛变组织的另有其人,不深入凯胤身边拿不到足够的证据。但…我和崇史确实存在问题没解决,也确实做过很多坏事。”
周展新惊得说不出话,如释重负地躺回床上,眼角的泪痕还没干。
“记住,你们在这里出事可就是真死掉了,小心点。”
九子钦向周展新解释了肖云桎从各个时空召集成员的过程,这些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通过共生智慧搜寻到的信息,制定长达十年的拯救计划。
万航在医院昏睡了近一周,是周展新通知了他的父母以及给课程老师提交了请假条。
“展新,谢谢你照顾我。”万航的性格不再那样任性,经历了时空漩涡,他的记忆和身体各处的细胞在出院时才恢复。
“你…没别的要说?”现实中他们只不过消失了半个月,万航的父母平时不经常关心他,周展新则是因为住宿和沉迷写小说,家里人也是丝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的的确确在那个时空,出生入死了两年。
万航的嘴唇还有些干涩,他收拾好衣物和背包,咧着嘴角苦笑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自己和其他弟兄,太没用了。”
周展新撅着嘴看了眼九子钦,示意他先走。
“你们聊,我先回公寓了,记得来找我。”九子钦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换上现代装染着黄毛的万航却顶着一张愧疚的脸,完全没了林宇的气势。而周展新,一看就是动了心又扭捏。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凌哲和肖云桎…”
“我们先过我们的生活,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过…万航,我想和你说,对不起。”
万航拍拍周展新的肩膀,语气温和:“别这样,展新。我也想通了,以前为了维持和你的关系,我不停找女朋友,企图掩盖自己。但是这样下去我也是在堕落和逃避。我不想这样卑鄙下去了…”
“如果明知道你的想法和心意,我还装傻的话,也挺卑鄙的。我也不想这么下去了…”周展新眼前通红,手指捏住衣角,坚持把话说得顺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万航有些迟疑得看着周展新,却没敢迈出一步。
周展新点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逃避解决不了什么,虽然我们生活在可能得不到祝福的时代,但是看到老大对郑凌哲那样坦然和真挚的感情,我总是会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他早就发现我的小心思,所以故意把我们分成一组搭档,希望我可以认清自己的心。”
“真是个可怕的人,心细细腻到我也觉得他是我老大了。”万航的脑海中还能浮现出肖云桎轻描淡写的表情,和郑凌哲遇到危险时露出的凶狠。“希望他没事。”
此时正处夏日,身体像是被棉絮笼罩了一层。万航感受到一个湿润温热的wen贴了上来,他的心脏瞬间被点燃、跳跃,这是周展新第一次主动回击。
“我们能一起住吗?不想再有人骚扰你了。”
“那你以后不许泡吧,不许逃课,不许打游戏时骂我,也不许再找其他妞。”
“当然。”万航发现怀抱着周展新时特别轻车熟路,对方也不再有躲闪。两个人站在病房里相视而笑,这也是他们相识多年心照不宣的默契。
九子钦却是躺着领钱生活了六年,名义上说负责照顾两人,却以没有工作技能为由靠万航和周展新生活。白吃白喝不说,还按照市场保镖价格收费,周展新一度苦不堪言:“我赚点稿费容易吗?!吸血鬼!!!”
现在这个“吸血鬼”正站在绿化带旁边侦查着环境,没心没肺地踢了万航一脚:“你俩赶紧爬起来,我感觉要出事了,不然老大也不会这时候把我们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