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射偏了。训练室维修需要一天,明天与他们一起休息。”肖云桎从进来时表情就不柔和,两个人独处时更差。
“分神了,抱歉。”郑凌哲不想掩盖自己的失误,武器注入魂力后看到盘龙的纹路,他有几秒钟的分神,结果弹道偏离射中大门,他自己也被冲击力反向撞到一旁。
“郑凌哲,在战场上分神就会死,心软也会死,犹豫也会死,你怎么就不明白。”肖云桎冷冷地看过去,将武器扔给郑凌哲后有些失望地离去。
“又生气…唉…”肖云桎真的太难搞了。郑凌哲本来特别自信的人,被严格别扭的教官搞得怀疑自己。
他沉下心,汇聚魂力触发微型炮,掌心张开对准墙壁上的靶心。魂力化成一阵扬起的金色粉尘,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向着目标飞出,这次成功了。
郑凌哲继续一次次尝试,直到可以娴熟地运用魂力开启武器的战斗形式,并且加上身体的飞行和躲避。
“肖组长,你准备在那上面呆多久?”郑凌哲盯着头顶的天窗,然后试探性地向上射击,天窗炸裂成部分玻璃碎掉下。
“这是我父亲的办公室,不要捣乱。”声音从屋顶传来,原来肖云桎一直呆在上面继续等待郑凌哲训练完。郑凌哲在觉醒后对肖云桎的魂力极其敏感,几乎能定位到他处于什么方位。
郑凌哲抓起外套,快速地爬上天窗向上一跃,“明明就在等我。”他朝着肖云桎走去,却被向后躲开:“离我远点。”
郑凌哲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将外套搭在肩头,向远处被夕阳余晖晕染成暖橙色的天空看去。他一转身,看到肖云桎精致的面庞上也覆上一层温柔的色彩。
“你这小子长得真好看…”
郑凌哲知道自己的形容词会让对方排斥,但是当下心里就只能冒出这么个想法。如果没有经历那些痛苦与折磨,也许这个有着俊美面庞的男人也可以自由肆意地欢笑,害怕时可以寻求帮助,疲惫时能够露出毫无防备的慵懒感。
而现在,肖云桎就像抓不住的一团雾,带着捉摸不透的阴郁、冷静与内敛,迷雾重重。美丽得充满破碎感。
“别盯着我,郑凌哲,你这一点真的很让人恼火。”肖云桎蹲坐下来,突然想要在楼顶吹吹风,只要郑凌哲别再用那种让自己不知所措的眼神扫射,一切还是挺安逸的。
“实话而已,我…忍不住。”郑凌哲并不想违背肖云桎的意愿去碰他,在澜区内两人一直保持距离,训练时也心无杂念地参与,但只要周遭安静下来,肖云桎就成了他视线里移不开的中心点。
目光直勾勾的,也不知道掩饰…不过挺可爱…
不对,我在想什么。肖云桎被冒出这样的想法吓到,只能继续沉默着,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为何送我自己魂形模样的武器,是不是故意让我分神,还要挖苦我…”郑凌哲见肖云桎沉默不语,只能尝试换个话题。
“随你怎么想。”其实那不只是蛟龙的模样,而是让郑凌哲危机时刻可以唤出自己魂形施以保护的媒介。肖云桎经历过太多次战斗,杀戮像是深埋在骨子里,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魂形这样的武器略显仁慈,缺了也一样。
“你身体里有部分让人不适的东西,是被嗣雾做了什么手脚吗?”郑凌哲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肖云桎平淡地说:“初次魂形移植有很多副作用,我制造的魂形人就是我自己的模样,你还觉得那样美吗?”
“那不是你的错。”
肖云桎苦笑,他质问郑凌哲:“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嗣雾训练和利用我的那几年,我杀过太多的人,有恶人也有无辜之人,身体里埋藏的野兽本能不知道在哪天就控制不住,杀了你也说不定。你能停止美化我吗?别天真了。”
“小桎…”
“别这样恶心地叫我,这里藏着嗣雾的定位器,我现在只是嗣雾的一只狗而已。”
郑凌哲看到肖云桎指着胸口的位置,被这句话狠狠刺痛,他艰难地张开口:“我要救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肖云桎后悔与郑凌哲接触,也许从酒吧里的试探就开始错了,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这样,就连自己都要认真起来。
他始终觉得郑凌哲的心很纯净,不隐瞒真实的情感,不惧怕内心埋藏的仇恨与痛苦,魂形人利用对方恐惧发动的烈火,却也伤不到郑凌哲的要害。明明比自己更高大和强壮,可是总会激起他的保护欲和…占有的欲望。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有时候对上郑凌哲炙热的眼神,维持的理智和自我安慰几近崩塌,真想就那样…顺其自然…
“我先走了,明天九点操场集合。”
肖云桎纵身跳下,安稳着地,头也不回地将郑凌哲扔在原地。
“唉,你怎么就这么别扭。”郑凌哲拿他没有办法,继续追上去也会被强硬地躲开。这段关系里,自己像是颗旗子,任由肖云桎的喜好与心情摆放,又不能擅自跳出棋盘,这种感觉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