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
霍无伤最近心绪有些不定。
起因便是程家那个小女娘。
那日是个好天气,他特意穿了阿母给他缝的新衣,带上阿父前几日送给他的短刀,去找程颂炫耀一番。
前脚迈进程府大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
比这二月天还冷的,是霍无伤的心。
门后出来一个小女娘,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欸?竟然不是我阿兄?”
霍无伤在三秒内想明白了这来龙去脉,他有些愤怒。
“你没看清来人便这般作弄?”
春日虽不似冬日寒冷,但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任他平日里再强劲,也是有点受不住。
那小女娘听了这话,本来还有些歉意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掐着腰昂头脑袋慷慨陈词:“我倒以为别人来我们程府需要先通报一声,没成想还有人推门而入,真是对不住了。”
小女娘穿着滚着毛边的红色斗篷,许是有些风,吹起她耳后的头发,毛毛躁躁的。
霍无伤看着,觉得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不对,这般口齿伶俐,倒像是小狮子。
这样想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小女娘皱眉问他。
“没什么,听你的意思,你是程府的人?倒未曾见过你。”
“我是程家四娘子,程少商。”小女娘自然容不得别人质疑,扬起下巴回答道。
“你便是嫋嫋?我常听程颂提起你!”霍无伤有些意外。
他常年跟着父兄征战在外,与同样跟着阿父出征的程颂自是少年交情。
常在黑夜的星空下听程颂说起他的妹妹。
说他妹妹聪明伶俐,天下女娘无人能比。
又说他妹妹容貌可人,比万家萋萋还要美上一点。
如今见了,霍无伤觉得程颂所言非虚。
“我便是嫋嫋,你是万家阿兄?”
“不是,我是霍家,霍无伤。”
“霍家阿兄?我知道——”话没说完,被不知从何处来的程颂打断了个干净。
“嫋嫋!你怎的在这里?阿母寻你半天了。”
眼前的小女娘听了这话眉眼耷拉了下来,嘟着嘴有些迟疑:“阿…阿母当真找我了?那我赶紧过去,”提裙要跑,似是想起来什么,停下来看向霍无伤,“今日之事,霍家阿兄勿要与旁人说。”
霍无伤被她瞬息万变的表情笑到,忍着笑意点头:“且放心。”
听罢程少商一溜烟跑没了影。
程颂看了看自家妹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盯着她背影发呆的霍无伤,有些疑惑。
“我就一会儿没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霍无伤说着,拿着短刀在程颂面前缓缓转了一圈。
“子晟你发什么疯?”
“咳,这把短刀依我看,甚好。”
程颂白眼要翻上天了。
“今日你来,若是为了短刀,我便不送了。”
说罢,也没留时间,门一关,霍无伤便留在了门外。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今日这一趟显摆,竟然只是一只脚迈进了程家而已?
可气!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