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脸的谨慎与防备:“你是谁?”
男人轻眯了下眼睛,踏着缓慢的步伐迈入一片金红色的光河里。那一刻,他的面容变了。四五十岁, 身材挺拔,一头金发,蓝眼睛,长着一张足以让人不寒而票的面孔。
微风徐徐吹来,吹响了檐下悬挂的风铃。
那人喷出一口烟雾,用沙哑的嗓子问你:“你是如何看出来我不是亨利的?”
你静了一瞬,回答道:“父亲不抽烟。
话音刚落,男人便提出了疑惑:“哦?何时戒掉的?”
你无视他的疑问,反问道:“你认识父亲?”
男人低头弹落烟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仅认识他,我还和他工作过一段时间呢。”
关于父亲的工作,你只知道他目前在一家私营企业从事行政管理人员。父亲对他的工作都不曾提起, 更何况他的工作伙伴了。
你试图询问,男人却先恳挚坦荡地开口:“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亨利。"
“很遗憾,父亲现在不在。”你看着他说道。你的身躯在夕阳里显得有些单薄,风吹过,又把你的声音吹的很辽阔。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方便我转告他你来过的消息。
男人的唇角微勾起两分似笑非笑。你第一次看见他笑,虽然你们只见过一次面---虽然笑意微乎其微。
但就在这微乎其微的一点笑意里,你还是看出来, 眼前的男人不只是有事找父亲,他另有所图。
就见那点笑意消失后,男人恢复到面无表情,只有修长冷白手指将香烟往嘴边一送。
“那就请你转告亨利,考班雅克斯利来过。”
雅克斯利。你的思维有一秒钟的停滞,然后立刻抬眸叫道:“等一下!”
男人路过你身边时,一股烟草混着檀木香的味道钻进你鼻子,只听见他对空气说了两个字。
亨利。"
你转回头。
身后站着父亲,此时此刻,他褐色的眼睛瞪大了正定定看着雅克斯利。
父亲开门见山:“考班,你来这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雅克斯利微微皱起了眉头,感叹道:“真冷淡哪!
我们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年了。”
父亲脸色涨青:"冷淡的人是你,当初"
“当初是你选择了我,”雅克斯利打断道,语气很冷。并且信任于我,你要记住到底是依靠谁才换来现在安定的生活。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用没有一点温度的视线扫过你的轮廓。良久,他单薄的唇瓣动了动,傍晚的风有些大,把声音也吹散了。
西方天际是一片灰蓝的汪洋,空中刚才还火红绚烂的晚霞几乎就要无迹可寻。雅克斯利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你好一会儿,挑高了眉毛,双手放入大衣口袋,慢慢走出了你们的视线。
利兹!母亲焦急万分地关上车门,直奔你的方向.“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用轻松的口气答道,看向父亲,“雅克斯利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却很快地换了话题,“坐了一天的车很累吧,我们先进屋再说。"
窗户外面天色愈沉,路灯廖廖地亮起来。
饭桌上沉默数秒,你压着恼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爸爸,下午的事情。。。
“公司下午临时有事没能来接你,让你担心了。”父亲的面色愈沉重。”听说这次三强争霸赛上有一名学生牺牲了,这太不幸了。
见状,你未再多言,脑子里尽量不去回想分别前,雅克斯利讲的话——“没有我,她根本活不下来。"
静默片刻,你才讲道:“是啊,塞德里克曾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学生。”
想到这里,你的心底漫溢出丝丝凉意。你不由的发觉魔法界的种种曲折离奇的状况从去年暑假就已开始。
魁地奇世界杯那晚的惊心动魄,三强争霸赛上的竭力求存和意外丧命,在某种意义上似乎都如出一辙,又似乎不是。
你放下餐具,试探道:“有件事,我不确定我当讲不当讲。”
父亲咽下汤,随口应道:“你说。”
“我感觉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也许是一场阴谋。”父亲没有接话,你把他的沉默读成许可,继续说道:三强争霸赛中,哈利说他在迷宫里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他还亲眼目睹了。。。
你轻据起唇,压低了声音道:“神秘人的复活。"
父亲脸色一白,看似张口欲说却又不知从哪问起。
短暂的安静后,父亲低声自语道:“原来这就是考班来的目的。”看着他的口型你无法分辨出他到底是说"晚了"还是"完了。
见父亲如此反常,你心下感到错愕:“什么目的?
那个考班雅克斯利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知道我?”
父亲沉默着没有说话,餐厅恢复寂静。直到母亲的声音隐隐传来。
“亨利,我们必须告诉她了。”
父亲略略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好吧。”他思索片刻,转向你,道:“在说之前,有个东西你需要先看一下。”
话音未落,父亲已经起身抬腿朝书房走去,不一会儿,他从书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封文件。
“你先看看这个。”
你接过文件,将里面的纸抽了出来。这是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出生证明,但最醒目的并不是它的标题,而是一个在白花花的纸上凸显而出的词语被收养。
你的视线下移,神色逐渐变得诧异。
单调而严肃的字体在'被收养'的框架里凝结出一个名字--伊丽莎白柯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