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知道寒部要送一位公主进宫,众人包括乾隆在内都没太过在意,毕竟寒部才刚刚落败,送个公主来和亲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是,等她们看清来人,顿时警铃大作。
还是意气风发的兆惠将军,打破了殿中的安静。作为平定寒部的功臣,他举杯贺道:“皇上,平定边疆之乱,乃出自皇上天纵之谋,徽臣不过是奉旨而行。亦步亦趋。寒歧夜郎自大,终究不堪一击,微臣亦不敢居功。只是此次回京。微臣自寒部得到一件至宝,特地献与皇上。”
而寒香见,便在那一刻,徐徐步入眼帘。她雪色的裙抉翩然如烟,像一株雪莲,清澈纯然,绽放在冰雪山巅。那种眩目夺神的风仪,让她在一瞬问忘记了呼吸该如何进行。
她的面色有些许苍白,似乎是长途颠沛的旅途导致的。她长发轻绾,那种随意而不经装点的租糙并未能抹去她分毫的美丽,而更显出她真实的却让人不敢直视的丰采。沐萍在心中轻叹,这样的女子皇上又如何会放过呢。
高座上皇上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唯有喉结的鼓动,暗示着他狂热而绝对的欲望。兆惠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得意扬扬道:“皇上,这便是寒岐的未婚妻——香见。”
太后蹙眉道:“香见?她已为人妻吗?”
兆惠忙道:“太后娘娘请容微臣禀告。香见之父为寒部台吉阿提,与寒歧为同姓。香见白幼与寒歧许有婚约,但因其父一直不喜寒歧蠢蠢野心,所以一直未曾许嫁,拖延至今,而寒歧也曾扬言功成名就之日,便是娶香见之时。”
寒香见不忍听下去,切齿道:“我阿爹虽然不喜寒歧,但我与他自幼有婚约幼。部落之事我不懂,寒歧待我一片情真我却比谁都明白。虽然未嫁,但有婚约,我也是未亡人之身。如今寒歧身死,我与他的情分又怎可一笔了断。”
太后微微颁首,数着手中拇指大的十八子粉翠碧玺念珠,轻声道:“原以为笑得好看才是美人,不承想真美人动怒亦是国色,真是我见犹怜啊!”
兆惠闻言颇有嘚瑟:“皇上!寒歧身死,香见自请入宫,以身抵罪!”
颖嫔最先沉不住气,怒目对上兆惠谄媚而得意的笑容,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既为降奴,怎可侍奉君上!”
香见既不跪拜,也不行礼。盈然伫立,飘飘欲仙,不带一丝笑意道:“我从未说过自请入宫,以身抵罪。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命运!今日我肯来这里,不过是你们拿我族人的性命要挟,要我以俘虏之身,接受你们的种种摆布。”
皇帝充耳未闻,只是定定的望着她,痴痴怔怔道:“你冷不冷?”
众人一惊,哪里敢接语。香见不屑看地了皇帝一眼,冷然不语,兆惠笑道:“皇上,香见既承父命,有与我大清修好之意。阿提愿代表寒部请求皇上宽恕,望不要迁怒于那些渴盼和平的寒部民众。然则阿提深爱此女,因此送女入宫,望以此女一舞,平息干戈。一切安排,请皇上定夺。”
皇帝听了更是惊喜不已,喃喃道:“你会跳舞?”不等她回答又转而看向太后,恭谨道:“兆惠平定寒部,得一佳人。皇额娘可愿意观她一舞?”
太后面上是得体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端倪。“曾闻汉武帝时李夫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哀家愿意观舞。”
“我这一舞是为我父亲,为了我部族活着的你所谓的俘虏。但求你放过他们,许他们回乡不要受离乡背井之苦。”
兆惠嗤笑道:“你说得头头是道。若是一舞不能让皇上惊艳,再多口舌都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