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韩沉星又梦到五岁那年,寺庙门前,沈淅帮他抹眼泪。
窗外,雨滴一粒一粒地砸在地上,噼噼啪啪的响声伴随着韩沉星的惊醒而停止。
“谷雨!谷雨!”韩沉星站起身来往屋外走,边走边喊着。
“小姐,怎么了?”谷雨急忙走到跟前。
“帮我更衣,去寺庙。”
马车离寺庙越来越近,车里的人也越来越紧张,也越发焦急。
他应该会去那的吧。
“小姐,前面就是寺庙了。”
不用谷雨说韩沉星也知道快要到了,这些年她时不时就去寺庙门前看看,她也从最初的期待,到盼望,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而昨天,她居然在家旁的一条小道上再次见到他,她知道,他一定没忘记自己。
下了马车后,眼前的景色仍如从前一般无二,寂静,虚空。
他不在这,他没有来。
是啊,这么多年了,来了那么多次都没见他,如今又怎么会来呢?
静等了一会儿,韩沉星垂着脸走上马车,命车夫回府。
而在韩沉星看不到的地方,沈淅已经在那等了一个时辰了,就这样看着她也挺好的。
他深知,他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值得这世间最美好之物。
训兵场上,傅黎帮沈淅打掩护,眼看事情要败露时,沈淅回来了。
“秦教头,是我自己出逃,无关他人,现请领罚。”
“好,有骨气,那你就把傅黎的也给做了。”秦教头笑了笑,心里不禁想又是个硬骨头。
“自觉加练五天,打扫训练场五天,,任何人不得帮忙。”
“是。”等沈淅说完,秦教头就转身就走了。
现在沈淅体力上不好过,傅黎心理上不好过,想帮忙也不成。
沈淅刚参军不久就被罚了,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晚上,韩沉淅在那条小巷附近又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着人,最终心灰意冷地回了屋。
真的把我忘了吗?
彻夜未眠,只得听见窗外的雨声很大,很大。
几个月后。
新年如期而至,寂静了许久的街巷也稍显生机,高挂在门上的红灯笼、噼啪响的爆竹声,此情此景使韩沉星显得格格不入,她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她犯困眨眼的那瞬间,仿佛有一道身影从屋檐上转瞬而过,直觉告诉她,那是沈淅。
走过重重街道,任是没见着他,一阵阵失落顿时再次纷涌而来。
不知走了多久,忽传来一声叫唤。
“小姑娘,要去哪啊?”
一个壮汉突现在眼前。
“与你……无关,快走开。”韩沉星磕磕绊绊的说出这句话,加快脚步地往前走。
这时,手臂被人拉住了,人就这样被禁锢在这里。
“别急啊,小妹妹,一个人走很……”壮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石头砸了头,那只大手也脱离了韩沉星的胳膊,而后韩沉星拔腿就跑。
“该死的,谁砸我!”说完,又砸下了一块比刚才还大的石头,力道也比刚才那一下大,命中穴位,壮汉就这样倒了下去。
韩沉星也没跑多远,听到声响后,看向近处房子的屋檐道:“沈淅,是你吗?”
见没有回应,韩沉星灰溜溜地朝回府的方向走去,见她入府之后,沈淅也赶忙跑回军营,这次倒没出什么乱子。
韩老夫人在府上焦急了很久,见孙女回来后匆忙抱了上去。
“下次可再也不能一声不吭的出府了,这世道快不太平了,别让祖母担心。”
说完,韩沉星的眼泪哗哗哗地流了下来,府上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最后可能是哭了了就睡了过去。
迷糊到早上,起身时韩沉星只觉得头疼。
守了一晚上的谷雨见自家小姐醒了急忙去通知了韩老夫人和韩夫妇。
等人都走后,韩沉星一人挨坐在床头,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草儿,不知在想什么。
梦中人已久,泪撒在心头。
只且孤身一人念,何必苦苦挣扎,她也知道,但她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