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娘娘在宫中一家独大,年将军南征北战,胜仗不停,皇帝不断加恩,皇后娘娘竟也退居,避其锋芒,黄规全凭借着过人的眼色,抹了蜜似地小嘴,出色的金钱周转能力,见风使舵,四面奉承,成为华妃娘娘最大的臂膀,在内务府总管年老后,华妃娘娘迫不及待提出,“如今的总管年纪也是有了,有的事儿也是做的不周全,我看黄规全也还乖巧,就让他顶了这个位置吧!”皇上当然不屑于在这种小事儿上费心思,也便由着华妃的性子。皇后也不甘落后,护住了内务府副总管的位置,给了姜忠敏,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尽全力制衡黄规全。
内务府的格局就这样定了下来,黄规全作为华妃派的中坚力量,成为内务府大总管,姜忠敏作为黄规全明面上的死对头,老是和黄规全作对。众人都道,之前总管和副总管交情匪浅,可如今,一个为正,一个为辅,便也生出嫌隙,紫禁城嘛,共苦容易同甘难。
就这样,在紫禁城中,从青年长成中年。这日半夜,黄规全潜到姜忠敏房间:“小姜,这次冒险来,是来告别的,我这一辈子算是走到头了。”
姜忠敏还未从黄规全翻窗进门的惊愕中走出,又被他的话吓到:“怎么了这是?华妃娘娘不是如日中天吗?怎么就到头了呢?”
黄规全道,“你没注意到最近的莞贵人,风头多盛吗?”
姜忠敏不屑,“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有多盛,还能爬到皇后位置吗?家世也一般吧,也不是大姓。”
黄规全急道,“宫里的事儿谁说的清楚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才小小贵人就敢跟华妃叫板,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姜忠敏点头,“那确实,皇后也说此人非池中之物。”
黄规全点点头,“就是这样说,这些年问华妃办事,我算是将宫里的人得罪的透透儿的,无论是皇后还是碎玉轩,都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而且,”黄规全压低声音,附耳说,“华妃娘娘骄奢五度,每年内务府填许多子亏空,现如今账面上已显出来,到时皇后必大做文章,华妃为了自保,只怕也会舍弃我这颗棋子。”黄规全坐直了身子,缓缓说道,“我,唯有一死。”
姜忠敏倒是没想那么深,他是皇后的暗桩,轻易不被人察觉,手上倒也算干净,此时只觉胸中涌出无限悲凉,“好哥哥,那该如何是好?只怕现在不抽身是来不及了。”
黄规全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些日子,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和银钱,想脱身,好歹搭上御前小厦子这条路,小厦子为人我还说信得过,如今我们三好好筹谋一番,只怕还有得法子,我只担心你。”
姜忠敏眼上一热,“哥哥先走,我随后就出来,哥哥先去前头打点,将我的葡萄架子搭好,我也就回来了。”用衣袖擦擦眼角又说道,“先前哥哥往各处举荐人,全力推举小太监们,我还不明白其中苦心,只觉得哥哥太心软了些,没想到,如今,这深宫之中,还是有几分真心,靠着这一分真心,倒也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