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以及?”
岁礼(伤疤一)“我足以与你相配。”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瞬间的空气仿佛是凝固的。薄雾冥冥透着净洁的白,月夜宁静而无喧嚣,一如海畔未起澹澹波澜。
水清漓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牵起岁礼的手在海岸上走着,沉溺现实与梦境的迷离,难窥暮夜中的天光,徒留无尽悲怆。
于是,他们走到了津江,幻灭的蓝扎进江河里,它翕动着纸薄的翼,像穿梭于冬晨的白霜一样自在,像惊啼于川山之谷的禽鸟一样雀跃。可是江,它潜没于深邃而空洞的江,瀚巨的深蓝重叠在它羽翼的绚蓝上,咸涩的盐水苦灌它的肺腑。
也是他们故事的最终点。
水清漓“我们还会见面。”
他看着那片江,脱口而出。
——那是梦境里的内容。
岁礼(伤疤一)“你好像很笃定,我们会再见。”
水清漓“没有,我只是私欲,想再见你。”
他水清漓明显不是什么爱说情话的人,却在女孩一句调侃的话语臣服。他把冷掉的乌龙泼在了水泥地上,中和了那飘进来的泥土腥。浇湿的是小巷里乱窜的野猫,浇湿的是云浪里的半个太阳,浇湿的是他孤独的心脏。
岁礼(伤疤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水王子会说这种话呢。”
水清漓“很惊讶?”
岁礼(伤疤一)“是吧。”
岁礼(伤疤一)“世人都说,流水无情,可我看来并非如此。”
水清漓“并不,水本无形。”
亦无情。
花落有意,可流水无情。
风亦如此。
·
凌晨。
水清漓早已离开了,岁礼站在便利店旁,又下起了一场微雨。细雨拍打屋檐奏一支交响乐,朦胧的雾遮挡住路上来往行人的视线,窗边的海棠花独自盛开。去嗅一抹芳香,此刻不闻,它也不等旁人,自开自落。
紧接着,她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上的备注只有一个字——妈。
岁礼(伤疤一)【蹙眉】(怎么回事?她会给我打电话?)
随着心之所想,她按下了接通键。
岁礼(伤疤一)“妈妈,有什么事吗?”
龙套(礼妈)“你几天没来冰场了?!我在开会着,你教练打了几十个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震耳欲聋。
岁礼(伤疤一)“冰…场?”
龙套(礼妈)“你还给我玩失忆这一出是吧?你不是天天想去花滑赛为国争光吗?现在天天不来搞什么?”
龙套(礼妈)“你妈当初可是为了让你进去花了一大笔钱去训练,你当上花样滑冰者后开始骄傲了?”
岁礼(伤疤一)“我是滑冰者……?”
信息量过大,岁礼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本以为那个梦是虚拟的,但似乎…真的是预言梦。
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应该就是梦里的事了。她可以逆转命运,同时,也要经历一场翅膀被折断的疼痛与走不出来的退役。
她忽地掉进了没过鼻腔的雨水里。她无声地挣扎,无声地奋喊。她在等雨停,在等日出,在等退潮。 更在等自己能有勇气爬上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