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结忠头上掉出来头发丝有些油腻，粘在脸上，灰头土脸的，面颊上的红血丝错综交杂来清晰可见，眉毛被消掉了一块，站得有些摇晃，一只手还死死夺着城卫的长枪。

“朝堂之上！你本应称我为将军，尔等蝼蚁，岂敢怠慢？！”

结忠被拦在了城隍脚下，昨日去吃酒没回来过了时候，丢了手牌；城卫不让进闹在了皇城下。

结忠是姜楠亲自给起的字，结识时结忠不过十五六的小姑娘，但在打仗上真是无师自通，一开始跟在姜楠身边什么也不会，姜楠任她百夫长结果输到了百夫长，后来就像自己琢磨下棋似的，慢慢就会了；没人知道结忠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无名无姓。

五年后战平了，便被姜楠亲封了官定在了京里，今年也是二十有余了人了，没事就自己驾着牛车到山上整日整日的不回来，前两年是自己手下带过的兵，管的也不严，模模糊糊棱模两可当看不见就放进来了，换了人后姜楠怕她回不来，还亲自写了手令，还是不放心，又调回来几个以前跟着她的亲信，但防不住日夜倒班。

结忠喝得现在还没有醒酒，想上前夺过城卫手里的兵器，结果被推搡在了地上，围观的人站满了一圈儿

“都散了，都散了！”

年长点儿的城卫看吃火候不对，叫来人把结忠当做酒癫子拉了下去。

说来也是不巧，结忠前脚刚被拉走，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散下去，子垚就回来了。子垚与结忠不熟，结忠叽里呱啦不打停能说一天，又有点死脑筋，子垚算不上爱静，但也受不了，最关键的是死脑筋这间事，子垚真是够够的了。

子垚进了城，扑面的繁华震的子垚心头一紧，这般富贵的景象就像是泡沫似的，一扎就破，危机感步步逼近，华服贵没人，细看衣服实则早已没了颜色，也是几年前的款了，酒楼里客进客出，桌子上不过几盘生毛……景像挥之而去。

宫城里王孙比穿着，家殿修着的不必宫里差，进文修士全是腐败，好文章佳才子淫没防火的水缸里……

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复国军感嚣张到这等地步，明眼人来看，复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子垚？晨间这般着急作甚？”

三公主一身枣红色紧袖胡衣，神气逼人，身姿丰满，露出白面似的的手就像剥开柚子的白芯。

“无事，和猎户定好的野鸡跑了”

子垚哭笑了笑，三公主今天穿的好是神气，逼仄的子垚觉得神气过头了。

三公主宁德才气过人，先皇的心头肉，和结忠差不多年纪大，三公主小时是养在宫中，六岁后便和汇德憎人出去修行了，十四才送回来，不过当时只有三公主一人站在城门下，没见汇德的身影，汇德年龄几何，只有皇帝知道。

“听说结忠被当做酒癫子关回牢里了，你没见着她吗？”

“我这才回来，应该是没见着”

三公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