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夜色微凉，子垚独自来到城墙之上眺望长安夜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敲梆回荡在空荡的小巷

天上繁星闪烁，似点点宝石同时发光，子垚旁的城卫余光扫向一旁子垚，今晚是宵禁，应该看不见什么吧

长风吹散了子垚的衣襟，耳角的呼啸诉说着长安独属于自己的故事，心旷神怡，空气流入鼻腔

经文诗颂师傅自幼教自己，如何辅助君王安稳天下师傅也教过自己，但自己的归处到底在哪里，水乡飘渺的扬州还是繁华似锦的长安？

天下和权贵只不过都是飘渺而过的神外之物，他们为什么要喋喋不休争来吵去？老皇帝当年遣散诸皇子扶姜楠上位为的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们不在互相残杀，暮年老首回望不再是孤家寡人？

诸鹄本想提上小壶找子垚小喝两杯，居所里却只有香秀趴在门口困得迷迷糊糊守夜，自己主子早跑了也不知道

珙告诉自己子垚去了城墙头，就又让珙去拿盘羊肉来，单喝酒也没意思

诸鹄提着酒壶，珙跟在后面端着盘羊肉

城墙的士兵眼睁睁看着诸鹄和珙把吃的放在了墙齿上，敢怒不敢言，今晚上可真热闹，哈哈哈

诸鹄两只杯子摆在两人面前，挥手示意珙退下，下手直接抓起一片肉

子垚看眼前的酒肉，又看了眼一直向自己这边撇侍卫，也吐槽不出什么了，诸鹄这君子形象在他们面前算是崩了吧

“明天沐休？今晚敢这么喝？”

“你不也喝了嘛，至少还有个垫背的”

子垚抓起一旁的酒被咕噔咕噔喝了个干净，这酒就跟糖水似的，不熏人，入口甘甜

“我不用上早朝”

子垚昨晚嘎了声酒隔，栀子香气整个鼻腔，有点太浓了

““啧啧啧，这么好的酒，也只有你舍得这么喝”

确实是好酒，两边站着的侍卫已经香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诸鹄听见连打的喷嚏声，

又从怀里掏出几只茶盏，走的急，没看清什么就带了出来

“来来来，二位不必拘谨，反正今晚是宵禁，都来喝一杯”

喝酒？！自己看着他们在这喝酒都要受罚，自己再喝上两杯自己这差事是不用干了

两人放下齐手作揖

“万万不敢，在这喝酒回去是要调职擦首的”

诸鹄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两人什么神色，罢了，不愿意就算了

两人趴在城墙上吹着凉风，断断续续有一茬没一搭地聊了一晚上

酒虽香甜，后劲不小，子垚眼前的月色都看出了虚影

诸鹄事没怎么喝，一摊子几乎全被子垚糟践着喝了，第三次敲梆声不知道在哪里响起散开

子垚口齿不清，絮絮叨叨在哪不知道说了什么，说道最后语调高扬，忽然转身狠狠退了诸鹄一把，最后几个字诸鹄听清了

“………滚回去上睡觉上朝去！”

这孙子可刚才有可能一直在乌鲁乌鲁和自己说话……

诸鹄酒量好，几乎没什么后劲，见子垚喝的八九不离宁酊大醉，还是下去叫个人把她弄下去吧，万一在这耍泼丢了脸，肯定又会想法子弄自己